陵山海的話如同一碗冷水狠狠地潑在了林一禾的臉上,將她淋得措手不及,渾身隻有透骨的涼。
“我隻想問,紀元宸真的死了嗎?”林一禾雙眼迷離,陵山海的話她好像壓根都沒聽進去。
“如燁,紀元宸已經確認死亡。不要再糾結這件事了。從今天起,你的生命中已經沒有紀元宸這個人了。”進入病房的陵學京溫聲道,給林一禾倒了一杯水,將她從床上扶起,就想要喂她。
林一禾把臉扭過去,是抗拒的姿態。
陵山海將這一幕看在眼睛裏,沒有說話。
紀元宸的突然死亡在p城引起了巨大的騷動,程遠突然沒了主人,這是多少人想也不敢想的事實。
一時間,p城金融圈暗流湧動,無數人蠢蠢欲動。
“什麼?如燁是程遠的女主人?紀元宸死前把自己的股份全都轉給了她,遺產也都是她來繼承?現在如燁是程遠最大的股東?”
收到這樣令人震驚的消息,陵學京也十分意外。
紀元宸這一步棋走的讓他措不及防,難道說,紀元宸早在去佘山前就有所打算,知道自己會死?還是說,紀元宸早就知道了陵如燁就是林一禾?又或者,他並不知道陵如燁的真實身份,那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而程遠現在的最大股東,陵如燁本人聽到這樣的消息,眼睛都沒抬一下,精神恍恍惚惚的。
自從那天從佘山回來後,陵如燁就一直都是這副魂不守舍的狀態。陵山海勸過,陵學京也勸過,但她根本一句也沒聽進去。
陵如燁呆呆地望著自己麵前那一份文書,上麵有一個數字的名字,紀元宸。
紀元宸,紀元宸,陵如燁在心中默念著,視線又逐漸模糊了起來。
不知道這些手續是怎麼辦理的,陵如燁隻是呆呆地被繼承。等這些手續都辦完的時候,程遠已經是她的了,紀家的財產也是她的。
可是又有誰知道,這一切,她一點也不想要。
“義父,如燁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我有點擔心。”
遠處,觀望著這一切的陵學京神色擔憂地看著陵山海。
“紀元宸這個決定實在是出人意料,連我也沒有想到,他既然這麼做就證明他真的已經確定區燁就是林一禾的事實了。隻是,沒想到,他對如燁,竟然真的還有這份心。”
陵山海緩緩說道,若有所思的樣子。
當陵如燁再次走進程遠的時候,周圍的一雙雙眼睛緊緊盯著她,這其中,有嫉妒,有好奇,有不甘,也有輕蔑。
陵如燁仿佛沒有任何感覺一樣,走在人群中,清清冷冷的氣質,竟然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姿態。
她走進了程遠,走進了專用電梯,走進了32層,走進了總裁辦公室,紀元宸以前日日夜夜工作的地方。
當她再次走進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坐在了紀元宸曾經坐了七年的位置上時。突然之間,好像一切的哀傷,絕望都消失不見了,就好像他還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