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鈴抬頭,看見的卻隻是四四方方的天,紅色的宮牆總給她了一種肅穆的感覺。

宸鈴苦笑了一聲,在宮裏她從未體會到一丁點自在,盡管是受盡寵愛的長公主,宸鈴卻連一點福氣都沒有享受過,有的隻有漫漫孤獨罷了,但這樣的日子,她卻還要承受許久。

宇文默一直把他當作工具一樣看待,甚至不止一次在自己的地位動搖的時候開始動搖想嫁出宸鈴的心思,這些他不是不知道,隻是懶得問罷了。

作為一個國家的公主,宸鈴對誰來說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最好的宿命就是找一個差不多點兒的國家嫁了,如此寥寥草草的過完一生。

可慕容紫珂不同,她精通醫術,又是個世間罕有的馭線師,甚至可以拚殺戰場,如今這是少有的女子能做到如此。不光是這樣,她還憑借自己的能力被封了郡主,又回到了侯爺府。

或許是從這一刻開始,宸鈴便開始在意這個女子,想讓她同自己一樣經曆這所有吧!

宸鈴自小就是生活在宮中,被逼著學習什麼叫做高雅,什麼叫做女性,就連後花園的花開花敗她都數不清見過了多少次。

可無論如何,無論四級怎麼更迭,這些花始終是這些花。在這裏慕容紫珂又是不同,就連郡主這個身份,他都可以隨意的進出宮門。

可笑,他一個郡主可以,宸鈴作為公主卻不可以。

姿皇後總是跟他說宮外人心險惡,可他在世的這十餘年,卻見過了宮內不少的妃子慘死,一個又一個,數不勝數。

那些從宮外進來的美人一開始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期待與笑容,可後來卻逐漸變得猙獰,這深宮真是一個張嘴血盆大口的怪物,可以輕而易舉的改變一個人,但慕容紫珂又是一個例外,因為他有宇文子騫,這個願意保護她一生的男人。

或許僅僅是因為這些,宸鈴對慕容紫珂動了殺機,但卻又不想讓他輕易感受死亡的痛苦,宸鈴偏要讓她感受到這種錐心刺骨般,剝皮飲血一般的疼痛。

……

“就送到這裏吧。”慕容紫珂回頭對著宸鈴說道,宸鈴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宇文默並沒有出現,宇文子騫也是,恐怕是有什麼公務耽擱了吧,慕容紫珂並沒有往心裏去。

馬車開始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顛簸,又是遙遠的路程,慕容紫珂感到心裏一陣煩躁,若是這個時候騎馬奔跑,想必隻要幾個時辰的時間,那還用得著這樣費時費力。

“駕!駕!”馬車身後突然響起了馬蹄奔跑的聲音,慕容紫珂連忙探出了半截身子查看,生怕是有人想在這途中取了自己的性命。

車夫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兒,開始加快了馬車行進的速度,可這絲毫沒有減弱身後馬蹄奔跑的聲音。紫霜手中握著短刃,時刻準備著衝出馬車,來一場痛痛快快的搏殺。

尋覓了許久,慕容紫珂還是沒有聽到這馬蹄聲究竟是從何處而來。

然而就是在他準備縮回身子的這一刹那,卻感到整個人輕飄飄的,不知為何他竟騰空而起,除了腹部傳來的勒力再無其他。

轉眼間緩過神來的時候,慕容紫珂已經騎在了駿馬上,身前是一個身影挺拔的男子,發髻隨著馬兒的顛簸抖動著,到有幾分英俊瀟灑。

僅僅是一會兒的功夫,馬車就被他遠遠的甩在了身後,更古怪的是,慕容紫珂竟沒有想要逃離的感覺。

隻是不知為何,這背影越來越熟悉……

“宇文子騫!”慕容紫珂反應過來,連忙下意識鬆開手結結實實的拍在男人的頭上,男人吃痛轉過來頭來,眉宇之中滿是委屈,那張臉赫然就是宇文子騫。

“哎呦輕點,怎麼,本王來送你回家就是這樣的待遇。”宇文子騫說罷轉過身子去開始專心騎馬,馬兒奔跑的速度很快,慕容紫珂隻是鬆開了手便重心不穩險些墜下。

“若是旁人見了定會把你當成刺客的!”想到這裏,慕容紫珂倒是有些焦急,若是紫霜擔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該如何是好。

“放心吧,早已經打過招呼了,就在首飾盒子裏。”宇文子騫爽朗一笑,慕容紫珂這才想起來自己從未碰到過首飾盒子,一直都是紫霜在看著,想必剛才紫霜這個臭丫頭也知道追上來的是宇文子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