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默既然已經做好了準備,自然是信心滿滿。可到了距宇文子騫大婚前日,他竟突然開始猶豫不決起來。想著往日的一幕幕,宇文默終究還是不能狠下決心。
禁衛軍雖然寸步不離的保護郎洶,可卻仍然難以近身,沒當宇文默想到自己策反時戰火紛飛的場麵,心中便不由得焦躁不安。
這天不知不覺中,宇文默竟走到了占卜閣,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周遭並無人路過,宇文默便心一橫走了進去。
“太子深夜前來所謂何事?”上官淺音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仿佛過幾日的策反與自己毫無幹係一般,宇文默沒由頭的心中升起一陣厭惡感,接著從口袋裏掏出了上官淺音偽造的虎符丟在了桌子上。
“十萬大軍已經全部調到宮外,等候發落,隻是我們何時起兵?”宇文默雖然表麵上是一副著急策反的樣子,可心中卻有絲猶豫,甚至還想商量著可否把時辰推後一些。
“不急,等到王爺和郡主的婚事一成,我們便趁機發動兵力即刻,隻不過郎洶必除,否則後患無窮,這個艱巨的任務便隻有太子你才能完成了,否則那十萬大軍張牙舞爪的,難免不會引來外地的兵力。”上官淺音心中似乎已經有了一個棋盤,宇文默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這幾日以來,上官淺音都猶如做夢一般,盡管知道了害死自己師傅的凶手就是宸鈴。
他卻仍然不願意放過這深宮大院的任何一個人。隻是王爺和郡主身為自己的恩人,上官淺音終究還是決定放過他們,一個為天下社稷百姓蒼生考慮的人,又有什麼理由讓他帶著這種冤屈上路?
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上官淺音能夠讓慕容紫珂和宇文子騫完成婚事已是最後的底線,剩下的事情就要靠他們是如何做下去的了。
“還有一日兩個人便會成婚,這短短的幾個時辰真的足夠我們準備嗎?”宇文默還是對自己的能力有些質疑,最近幾日甚至連雲輕柔都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兒,更不用說是別人了。
“太子究竟在怕什麼?這一場豪賭,賭贏了便是坐擁天下,就算是賭輸了又能如何?”上官淺音揮了揮衣袖,總之對於他這種將死之人來說,是贏是輸已經全無幹係。
隻要能在這宮裏掀起驚天的亂子,那麼上官淺音就算是死上一百次一千次也都足以。
見宇文默沒有說話,上官淺音便娓娓繼續,“還是請太子早做準備,明日便大婚了,在這之後應該做些什麼?想必不用我來教了吧?要知道你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你一個人身上,是成是敗全靠你自己的選擇。”
好歹宇文默也是一屆太子,被上官淺音如此冷嘲熱諷一頓,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兒,隨後他更是一句話沒說,僅是冷哼了一聲便揚長而去。
看著宇文默離開的背影,上官淺音終於忍耐不住,一口鮮血噴在了桌案上。
大婚當日,宮裏人人皆是喜氣洋洋,隨處可見的便是紅字,宇文默抬頭怔怔望著宮內忙碌的人兒,忽覺自己似乎連婚事都遠不及宇文子騫來的奪目。
想來雲輕柔也是發現了這些,隻穿著象征著太子妃的裙袍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眼神中滿是哀傷。
大抵是因為宇文子騫太過心急了,接親的速度快了許多,不過慕容紫珂也並不願意體會這種過程,重要的隻是兩個人最終在一起了,這便足夠了。
拜堂的過程與雲輕柔和宇文默如出一轍,不過郎洶為了祝福這對新人,更是送上了幾箱銀子,這便是宇文默沒有的待遇。
盡管此時看著,他卻不驕不躁,過不了多久,這一切包括高高在上的王位就都是宇文默得了。
禮畢,慕容紫珂被送回了府上等待,宇文子騫擔心著他餓了卻沒有飯食,便沒有讓慕容紫珂等在偏廳。
一旁的雲輕柔瞧著兩個人濃情蜜意的樣子,心中苦澀的很,若是自己真的得以嫁給宇文子騫,眼下的幸福是不是就都成了自己的。
“王爺大婚,這下子總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周圍的大臣紛紛祝賀,最近今日的喜事多的緊,更是讓這些皇親國戚和叔父們應接不暇。
“是啊,生前的兩件事情如今已經完成了一項,這眼睛呀,最多閉上一隻。”郎洶打趣道,隨即做出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樣子,倒是滑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