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噩夢驚醒，卻渾身僵硬得不可動彈，隻能任由那一幕幕驚魂的噩夢不斷地在眼前重演。
誰都知道這是宋希文所有的身世背景文件，可是沒有人知道這份看起來已經清楚無比的文件背後隱藏的秘密又有多驚人。
手指停在陳美惜這兩年病例的那一頁，就再頁翻不動了。
他的手指僵硬地從文件上移開，抬手，遮擋住眼前微弱的月光，眼底的波濤與驚慌在指縫間反複折射流轉，最後隻剩下一滴清冷的淚水，從指縫間滾落，“啪嗒”一聲，滴落在麵前的文件上。
鹹澀的淚水，將紙麵上的字跡陡然放大，字跡也更加深刻，那深深的墨跡一如他此刻猙獰的心情。
看著聶淩齊離去的背影，身後聶錦天的目光漸漸變得幽深而飄忽，讓人捉摸不定。
微微側頭，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角落裏瑟縮著的鍾倩身上。
像是感覺到聶錦天目光裏的打量和思忖，鍾倩微微抬頭，在接觸到那雙寒涼的目光之時又飛快地逃開，局促不安地將自己抱緊，又往旁邊的角落裏躲了躲，身邊卻沒有任何可以躲藏遮蓋的物體。
感受到頭頂那灼灼目光，鍾倩隻感覺頭皮一陣一陣發麻，心裏苦苦唉呼。
正當她愁眉苦臉，不知所措的時候，頭頂卻又響起那熟悉的聲音，“老爺，聶少走了，是不是讓兄弟們都散了？”
小心謹慎的問候，這一句話裏沒有一切結巴，那淡定如常的聲音還是那個淡定從容的顧青豐。
隻是這表麵上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任何毛病的問題，卻惹來旁邊聶錦天的一記冷眼。
聶錦天的目光從鍾倩身上收回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麵前低頭溫順的顧青豐，冷哼一聲，沒有回答，悶聲推開他走到眾人麵前。
沉沉的目光在下麵黑壓壓的人群中掃過，微一沉吟，才緩緩開了口:“諸位，今日在一念天堂所發生的事對一念天堂的對整個聶氏意味著什麼，想必大家心裏一定都清楚！我們聶氏是百年大族，而下麵在站的各位與聶氏多少的魚水存亡感情，我自不必多說。自然，我也相信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們每一個人都比我更清楚。你們每一個人都是聶氏百年基業的磚瓦，尤其是此刻，你們對於聶氏更是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現在事情已經到發生，此刻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現今最重要的就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就是追回文件，最大可能地挽回損失。”
“是，我們定當全力以赴，絕不讓聶氏！！！”
聶錦天的聲音沉沉地在偌大的會議室內層層散開。
下麵數千弟兄齊聲應和，洪亮的聲音讓整個會議大廳都為之輕輕一顫。
聶錦天的目光從下麵兄弟們信誓旦旦，同仇敵愾的模樣，嚴肅的臉上總算浮笑，微微點頭，餘光最後掃了一眼角落裏的鍾倩，然後一言不發地邁步向外走去。
“嘟嘟嘟”的拐杖聲漸漸遠去，顧青豐站在原地目送著聶錦天走出會議室，微微側頭，正好對上角落裏那雙淚光盈盈的無辜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