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在樓道裏隱隱約約就能聽見樓下客廳裏刀光劍影的交談。
她聽見了他的聲音，隔了這麼多天，再聽到他的聲音，宋希文心裏說不出來的熟悉和激動。
她腳下的步子不停，順著樓梯往下，耳邊傳來他們越加清晰的談話。
“這麼說你是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世秘密？”
大廳裏傳來中年沙啞的聲音。宋希文微微皺眉，沒想到宋哲凱竟然也在。
聶淩齊冷笑一聲，冰冷的語氣一如既往，“不算很早。”
具體說來，應該是在上次在醫院碰到聶錦天才真正開始懷疑的吧！
這世上所有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那一段他們以為埋藏得很好的陳年往事，根本瞞不了他。
宋希文不知道他們這話是什麼意思，聽得雲裏霧裏，腳下的步子不由地慢了下來。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我們之間又何必這樣疏遠，都是一家人，不是嗎？”宋哲凱的聲音裏夾雜著莫名的笑意。
聶淩齊眼皮也沒抬一下，斜眼掃了他一眼，“不論我是誰，我和你——永遠沒有任何關係！”
“哈哈，你看你這說得見外了不是？”宋哲凱仰頭朗聲大笑，絲毫不在意聶淩齊目光裏的輕蔑，“不論怎麼說，美惜還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按輩分，你不該叫我一聲爸爸嗎？！”
宋哲凱得意的笑聲傳來，宋希文渾身一震。半隻腳懸在最後一個台階上，還沒落下，身後一隻有力的大手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拖了回來。
宋希文被猛地這麼一拉，一個趔趄，轉身借力，將背抵在身後的牆上，全身的力氣都依托在那上麵。
宋希文茫然愣怔地看著後麵追上來的趙一鋒。他目光憂慮地探頭看了看，確定大廳裏談話的三人都沒有注意到這邊，才回頭看著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不要出去，就在這裏聽吧！”
宋希文看著他，下意識地掙來他纏在胳膊上的手。僵硬的身體卻像被釘在牆上一般，腳下挪不動步。
大廳裏的談話還在繼續，樓梯拐角處，她和趙一鋒相對站在，靜靜地聽著。
“你這樣說，是想讓我再把當年聶宋兩家的恩怨再算一算？”聶淩齊冷眼看著陰笑的宋哲凱，聲音聽上去明顯比剛才冰冷了許多。
“聽聶總裁的意思，我們宋家這次沒有受到牽連，還應該感謝您高抬貴手咯？”宋哲凱臉上的笑意頓住，正色看向對麵的聶淩齊。
“我答應了小希，三個月讓趙氏消失。這一次我隻是踐諾，至於宋家——”
說到這裏聶淩齊的聲音戛然頓住，慵懶的目光看向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趙信仁，目光裏頗是玩味。
垂眸的趙信仁似是感受到聶淩齊森冷的目光，抬眸看向他，麵色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
可這會兒在聶淩齊的注目下，神經緊繃地坐得筆直，努力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不那麼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