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要尤雪提醒,葉淩天也能看出範浩然是裝的,包括族長尤千丈。三個大老爺們兒在客廳吹了老半天牛逼,葉淩天就是再沒腦子也看出來三個人肚子裏都沒墨水,談論的話題毫無建設性,簡直就是幾個醉漢在大排檔瞎吆喝。
葉淩天咽了口唾沫,小聲嘀咕:“再粗也不能這麼粗吧?直接罵上了。”
尤雪將葉淩天拽到一邊,小聲道:“範長老沒惡意的,你要相信我,他罵你說明……說明他打心眼裏欣賞你。”
葉淩天驚恐的看了眼尤雪,罵還是欣賞,那要打豈非就是愛了?這都什麼混賬邏輯。
尤雪有些著急,撞撞葉淩天的胳膊,笑道:“要不,你跟範長老切磋一下?武者不都喜歡以武會友嗎?”
以武會友?葉淩天翻了個白眼,正色道:“尤雪,我以前幹嘛的你不知道?跟人一交手,不是我掛就是他亡,真不會切磋啊!”
尤雪細細一想也確實那麼回事兒,可範長老……這是一根筋呐,如果不答應他,直接出手也不是不可能。
範浩然大步走了過來,對葉淩天道:“葉先生,在西北那麼多人都殺了,跟我切磋就沒膽量了?你是不是帶把兒的?”
尤雪俏臉一紅,範長老說話也太粗俗了,沒看到我一個大姑娘在旁邊嗎?登時有些不快,當然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範長老,葉淩天奔波老半天,真累了!他在尤家大院要住很長一見時間,要切磋時間多的是,不急於這一時。”
尤千丈一見範浩然開口就暗叫一聲不好,也跟著走了過來,對葉淩天道:“葉先生,實在抱歉,範長老就是急脾氣,這些年在天京要找像樣的對手太難,一見到你來有些興奮,言語得罪的地方還請海涵。”
瞧這話說的,在天京找個像樣的對手難?毛!你現在讓範浩然開著轎車直接撞其他家族的大門,順帶將一個護衛長老打半死,估摸著跟你挑戰的武者多過江之鯉。葉淩天瞟了眼尤千丈,雙手一攤:“尤先生,我也不是不大度的人,問題是切磋真他媽不會啊。”
“他媽……”尤千丈激動之下,口頭禪差點蹦出來,輕咳一聲,換上一張笑臉,轉口道,“葉先生身體不適,若不想切磋,範長老也不會勉強,隻是不會切磋這個理由……嗬嗬,有些可笑,切磋就是較量,閣下是武者,難道如何出拳都不知道?”
葉淩天聳聳肩膀,笑道:“我出拳是奔人命去的,較量不會。”
範浩然皺了皺眉頭,看向葉淩天道:“你這一身本事總不會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吧?你跟你師父沒比劃過?”
尤雪眸中劃過一絲不耐,看向範浩然,道:“範長老,葉淩天是我的朋友,是尤家的客人,請你跟他說話的時候注意自己的措辭,這是對他人的尊重,也是對你的尊重。”
範浩然當即一愣,尤雪自從進尤家大院,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滿麵笑容,跟誰都是客客氣氣,對長輩言語更是得體,有時範浩然還納悶,就這麼個溫婉的女孩兒怎麼可能是地下世界大佬。現在從她嘴裏能蹦出這話,顯然她已經非常憤慨了。
範浩然撓撓頭,自己的話沒多大問題啊。尤千丈看著茫然不知所措的範浩然,心裏早罵開了,跟你說了多少次,多讀點書多讀點書,就是不聽,網上的玄幻多看看那些話也不至於蹦出來,太沒水準。
葉淩天一臉黑線,朝範浩然那邊瞟了好幾眼,見白發蒼蒼的範浩然一臉尷尬,葉淩天也準備露出大尾巴了,咱原本就是粗人,在這裏拽什麼文啊,於是毫不客氣的回道:“老子跟老混蛋較量個屁啊,他隻是言語上指點,鍛煉我的速度和力量,其他的一丁點兒都沒教。”
範浩然著實沒想到葉淩天嘴裏會蹦出老子,微微一愣之後,大手朝葉淩天肩膀上一拍,笑了:“臥槽,原來是同道中人,你早表現出來啊,剛才那文縐縐的對話,老子現在想起來都想吐,太他媽不適應了。”
“老子也有同感。”葉淩天不留痕跡的拿掉範浩然的大手,對這貨無限鄙夷,同道中人?老子比你強多了,老子對外國文學和華夏詩歌都有研究,你行嗎?
這劇情很不對頭,尤雪老半天才緩過來神,見葉淩天和範浩然並沒因為剛才言語間的分歧產生不快,長鬆了口氣,當然對於葉淩天的過往也有些許好奇,便道:“那樣教能成嗎?”
“怎麼不行?”葉淩天撇了撇嘴,言語間都帶著火,“在你十來歲的時候朝狼窩裏一丟,丟一把刀,要麼活著要麼死去,你還不玩命兒練?等狼群奈何不了你的時候,再領到森林深處,什麼玩意兒凶讓什麼玩意兒追,就這一整套程序折騰下來,小綿羊最後也會變成大灰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