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康泰順著葉安南的目光朝懸壺濟世的牌匾上看去,那個地方似乎很久沒打掃了,上麵浮了些許灰塵。
“安南,等你醒來後咱們再談。”葉康泰說完,手朝葉安南身上一拍,這個昔日醫道第一人就此沉沉睡去,他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葉康泰深吸一口長氣,抬頭又看看牌匾,然後盯著葉安南破碎的雙膝,用手順著脈搏輕輕一歎,痛心疾首的道:“安南啊,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到現在還不長長見識,這世界哪有你想的那麼單純?”
然後,他便是一陣沉默。許久之後,葉康泰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憤慨,厲聲道:“葉淩天,一定是葉淩天用花言巧語迷惑了安南!否則安南定然不會如此!好,好,既然葉淩天你不給我葉家活路,你也別想好過,我讓你付出血的代價!”
將葉安南妥善安置後,葉康泰坐在書房,提起毛筆,在宣紙上揮毫潑墨,一筆一劃都透著狠,含著戾。
不一會兒,從外麵進來一個身著西裝帶戴著墨鏡的男人,他的步伐很穩,頭發略有些花白。
葉康泰趕緊從書桌前移步過來,請來者坐下,小聲道:“韓長老,我那天跟你說的事兒,辦妥了?”
“此次我來,不是韓家長老的身份,而是朋友私下碰麵,場麵上那一套就別來了。”韓西嵐將手裏的檔案袋遞給葉康泰,輕輕言道,“作為朋友,我想勸你一句,如果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事情能過去就過去吧,此人還是有些勢力的,葉家實打實鬧起來,不是他的對手。”
“老韓啊,你想多了。”葉康泰將檔案袋拿在手裏,拍了拍道,“我不過想多了解下對手的資料,葉家自古就是中醫世家,憑空多了一個手段非凡的好手,如果不知己知彼,怎麼籠絡人才呢?”
“這樣最好。”韓西嵐點點頭,盯著葉康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不過老葉,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說的,作為韓家主管情報的長老,今天泄露資料已經犯了大忌,不管到什麼時候,萬萬不可將今天的事泄露出去,否則,我這身老骨頭可經不起家法的折騰。”
葉康泰臉色一變,沉聲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多少年的交情,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再說我什麼性格你也清楚啊。”
“信,不信也不會鋌而走險!”韓西嵐大嘴一裂,開了個玩笑,“你該知道,我韓西嵐可不是謙謙君子,偶爾犯下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的錯誤,你如此寬宏大量,肯定能夠原諒的。”
葉康泰搖搖頭,笑道:“老韓啊老韓,你還是先前那個脾氣,話說出來,能將人砸個半死!”
韓西嵐緊跟著爽朗的笑了:“你也是老脾氣,從來沒變過……”
說到這裏,韓西嵐麵色一緊,沉聲道:“我也一把年紀了,在這個世道經曆過的風雨多,臨走之前,還是要提醒你,如果真要下手,一定要隱秘隱秘再隱秘,莫說葉家不如此人勢強,即便強過他,也要一萬個小心,能不沾身上血盡量不沾,畢竟你隻是要人死,犯不著興師動眾,招兒能有多陰就多陰,懂嗎?”
葉康泰眉頭一皺,苦苦一笑:“我說老韓,你怎麼老想著我讓你調查葉淩天,是要他死呢?”
“因為殺人的事兒你做的少,縱然你竭力表現的淡定,可你的眼神出賣了你。”韓西嵐看看自己的手,低著頭緩緩言道,“我這類事情沒少做,記得第一次,就是這種表現。”
葉康泰渾身一震,張了張嘴,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韓西嵐看葉康泰如此表現,又笑了,意味深長的道:“如果……如果能不殺,盡量不要下手,有些路,走了就不能回頭了。”
葉康泰一陣沉默,拿著檔案的手在微微顫抖。
韓西嵐歎了口氣,站了起來,對葉康泰緩緩言道:“記得先前,我到韓家打拚時,你曾經對我說過,為人處世定要三思而後紅,今天我將這話送給你,何去何從,你要想清楚了!”
他緩緩站了起來,邁著沉重的腳步出了書房,眸中多少有些許不忍。老葉,不是兄弟一門心思坑你,我也是身不由己!希望你福星高照,否則萬一出了岔子,葉家將萬劫不複!就像我韓家,如果葉淩天一旦得知吳惜君乃是……罷了罷了,隻要葉淩天一死,說不定這事兒就塵埃落定了!對!隻要葉淩天一死,韓家就不需要將資產慢慢朝國外轉移!而今葉淩天修為盡失,是除掉他最好的機會,錯過了,肖有建怕不是他的對手。
韓西嵐走後,葉康泰將檔案袋拆開,裏麵的白紙黑字,看得他觸目驚心。他著實沒想到葉淩天的背景竟然如此深厚!尤家有這般強悍的實力助陣,即便葉家再努力,怕也無法爭取十大家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