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天黑著臉,對瑪麗用流暢的英語道:“看在上帝的份兒上,我親愛的瑪麗,不要開這種玩笑,如果那玩意兒能影響我的判斷,個人覺得我墓碑上的草已經長到齊腰高了。”
瑪麗一愣,淺淺一笑,用英語回道:“尊敬的閣下,即便您真受到影響,我想也沒人動你分毫,因為你是上帝的寵兒,厄運永遠都不會降臨到你的頭上。”
瞧你這話說的……厄運於老子而言,跟女人的親戚似得,定期登門上訪風雨無阻,這麼多年過來,你難道不清楚?葉淩天滿臉黑線,想到不堪回首的過往以及老混蛋那張欠抽的老臉,他呐呐的道:“上帝這心腸真好啊,將那麼多愛給了世人,對我這寵兒怎麼那麼吝嗇呢?世道變了,做棄兒要比坐他的寵兒享福的多。”
瑪麗抿嘴一笑,沒吭聲,轉身對汪厚虎道:“按戰皇閣下說的做,將這裏收拾一下……”
她靜靜走到韋恩惠的屍體旁邊,從地上撿起血跡斑斑的手機,如蔥般的指頭在上麵輕觸,確認信息發出後,將手機丟到有些不明所以的汪厚虎手裏,指著韋恩惠道:“將他單獨埋葬,丟個名。”
“知道了,瑪麗閣下!”
汪厚虎重重點點頭。
葉淩天搖了搖頭,徑直朝停車場走,瑪麗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坐到副駕駛位置,葉淩天伸了個懶腰,對瑪麗道:“你後悔了? “閣下,我後悔什麼?”
瑪麗對葉淩天的話表示不解。
“殺掉韋恩惠啊。”
葉淩天笑著回道。
瑪麗搖搖頭,淡淡言道:“閣下,沒什麼後悔不後悔的,我跟他是敵人,我要活著他就要死,沒辦法的事!我相信他在生活中會是一個好父親好丈夫,我剛才不過是想將他沒說完的話幫他說完,如果有來生,希望我們不會成為敵人。”
“是啊,我們這一路走來,手上的血確實不少。”
葉淩天抽出一根香煙,銜在嘴裏,緩緩言道,“瑪麗,你怕嗎?”
“怕?”
瑪麗一愣,不過旋即笑了,“不怕,該來的總是會來,我弱對方吃掉我,無話可說,我強殺掉對方,理所應當,壽命如此短暫,沒那麼多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葉淩天點點頭,突然道:“我好像有些怕了。”
“閣下,不是你怕了,而是考慮的東西多了,唯有如此,你才能帶領兄弟們走向更強,才能讓大家活的更安全更快樂。”
瑪麗正正臉色,幽幽說道:“不管黑旗軍還是天煞,弟兄們的忠誠毋庸置疑,渾身上下都燃燒著熱血,遺憾的是,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忠誠和熱血有時跟無謂的犧牲劃等號,先前我還有些擔心您一招不慎……慶幸的是,你沒犯過這種錯誤,走到現在我相信你更不可能犯這種錯誤,您越來越成熟越來越穩健,不過你的闖勁兒還沒丟,冒險精神還沒丟,這是你跟那些所謂的家族精英最大的不同。”
說到這裏,瑪麗不由得又想到韋恩惠,這個家夥出現的真不是時候,如果情勢不是如此的涇渭分明,其實他倒是一個可用之人,雖說比不上那幾個得意的手下,但也能扛起一片天空。
“瑪麗啊,咱們不是賣瓜的老王,謙虛點兒,都像你們這麼捧,有一天我從天上掉下來摔死怎麼辦?我不是神,你不能老盯著我的閃光點,不足的地方要說。”
葉淩天將嘴裏未點燃的香煙丟到窗外,笑眯眯的道。
“閣下抽煙大可不必顧慮我的感受,我是殺手,這樣的環境習慣了。”
瑪麗輕聲言道。
“還是算了,我一般在裝逼的時候抽煙,這樣才能裝出水平裝出境界!”
葉淩天樂嗬嗬的道,“現在顯然不是裝逼的場合。”
瑪麗嫣然一笑,偷偷瞟了眼葉淩天:“閣下,你很少用跟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這是你的責任,因為你總擺一張公事公辦的臉!”
葉淩天撇撇嘴道。
“這絕對不是我的責任,你可是我的上級,天煞的指路人,我可不敢在你麵前嘻嘻哈哈!”
瑪麗甩了下金色長發,歪著頭想了想道,“其實這些天來,我的性格變化挺大,特別是跟楚瀟瀟相處之後。”
跟誰學不好,你跟她學!那是妖精!葉淩天輕咳一聲,想到今晚的實戰演練,心情很愉悅:“我已經不是天煞的指路人了,今天黑旗軍弟兄們的表現非常驚豔,你的表現更讓我歎為觀止,看來艾薇兒那天的告誡是對的,以後我不會在對你的安排指手畫腳,如此隻會妨礙你的判斷,準確說,影響你的進步!瑪麗,說真的,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做事沒你沉穩,安排沒你縝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