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密林,文清靜靜走來,瞟了眼身著米黃色風衣的天雪,輕聲回道:“你都說了我是來送死,臨死前好好想想哪些事還沒做,有什麼不對嗎?”
“想有什麼用,又實現不了,徒增煩惱。”天雪麵龐冰寒無比,背負雙手,扭頭對葉淩天道,“這個女人交給你。”
葉淩天眉頭一凝:“為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是西蠱門的掌門,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不來個了結,難道要我來?”天雪給葉淩天留個空當,扭頭笑道,“我相信憑借你的修為,她在你手裏走不過三招。”
葉淩天歎了口氣,看向文文靜靜的女子,著實無法將她跟蠱門大佬聯係在一起,但世界就是如此奇怪,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人,偏偏心腸比誰都狠,手段比誰都辣,就像最美的花,其實都有毒一般。
文清走到蛇女跟前,貼著她的耳畔悄聲說著什麼,然後緩緩站了起來,完全無視葉淩天和天雪的存在,走到猙獰男那裏,將屍身抱過來,跟蛇女放在一起,而後從口袋掏出藥粉,撒在傷口上,口中默默念叨著什麼,隨後兩具屍體就化作陣陣煙塵。
與天雪的化屍粉不同,彌漫在鼻邊的不是惡臭,而是淡淡的芬芳。
天雪趕緊用手掩住了耳鼻。
葉淩天見她如此緊張,輕輕言道:“放心,沒毒。”
天雪掃了葉淩天一眼,鹹不鹹淡不淡的道:“看來我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甚至開始懷疑你先前的話語,像你這種人,應該沒有魚死網破的膽量。”
葉淩天嗬嗬一笑:“如果懷疑,你可以試試。”
“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做意義不大的遊戲!”天雪不屑的瞟了葉淩天一眼,冷冷言道:“跟這種女人磨蹭什麼?動手!”
葉淩天對著腳下的土地,想到過往的叢林生活,緩緩言道:“即便是妖魔,也有戰友,如果不是特別緊迫,讓敵人跟倒下的戰友道別,是戰場上的準則。”
天雪黛眉微顫,顯然對於葉淩天的觀點並不認同。
葉淩天對此表示理解,輕輕言道:“你成長的地方是武門,我成長的地方是戰場,我們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
葉淩天朝前走了兩步,對文清道:“後事完畢了吧?”
文清嗯了一聲,扭頭靜靜看向葉淩天,紅唇輕啟:“我叫文清,是西蠱門掌門,也是趙天宇的愛人,趙三平的母親。”
葉淩天的手指在寒芒藍色刀身一劃而過:“我不想知道你的身份。”
文清背負雙手,清風吹來,她的長發隨風而起。
“葉淩天,原本我還想問個明白,我不想兒子和愛人死的不明不白……”文清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話鋒一轉,緩緩言道,“其實細細想想著實沒有追問的必要,死都死了,報仇就成,對錯並不重要,隻是有些不甘心,我竟然沒見過我的兒子,沒看到他長大的模樣,他就離開了這個世界,至於我那久違的愛人,翻開過往,方才明白自己歸根究底還是最愛他,隻是年少時無知,留下太多的遺憾……”
葉淩天打斷文清,淡淡言道:“對於你的故事,我並不感興趣,因為你不是主角,在這個世上很多人甚至連打醬油的都算不上,所以你的故事到地下去緬懷吧,你欠的債,到下麵好好還。”
“是啊,辛辛苦苦在世上走一遭,最後連個配角都算不上,這個道理早就應該知道,為什麼人不把握住自己有限的幸福呢?有些東西失去了,其實再也回不來。”文清看向葉淩天,笑道,“你是個睿智的人,如果沒有血海深仇,我想今天我可能會放過你,武者中像你這般有趣的人不多。”
葉淩天一愣,旋即笑了:“我沒聽錯吧?你能殺得了我?”
天雪有點不耐煩了:“再強的計謀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不過過家家的遊戲,殺了這個該死的廢物,而後我們滅了西蠱門。”
文清看向天雪,一臉不屑:“玉瀟宮的人還是那般張狂,天雪,西蠱門是你說滅就滅的?如果我們就這麼點兒底蘊,武門聯盟還會如此忌憚我們?如果我們如此不堪一擊,恐怕多年前,玉瀟宮就將西蠱門殺的片甲不留。”
天雪一臉的嘲諷:“別把自個兒看的太重,之所以沒將你們趕盡殺絕,不過是心懷仁慈,哪裏想到你們不知悔改,今日勾結武門聯盟的敗類做出人神共憤的事來,顯然我的那些前輩犯了個巨大的錯誤,現在就讓我來糾正這個錯誤,還世間一個青天!”
文清放聲大笑,看天雪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小醜:“天雪啊天雪,我總算明白武門聯盟那些人為什麼那麼討厭你,你太自以為是了,還世間一個青天,你憑什麼?在實力未到的時候如此張狂,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