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安.劉盯著麵前的人,目光異樣,淡淡地道:“我們怎麼讓柏蒼入局,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我記得你已經問過一次了吧?”

她眯起眼,細細地打量著溫念白,不放過她臉上的任意一個表情:“按照常理來說,這種事,知道不知道,根本沒有什麼打緊的,阮先生也做不了什麼,還是……。”

薇安.劉笑了笑:“溫小姐又想說這是阮先生純粹的好奇心,嗯?那我可真要懷疑你們到底想做什麼了,不如先說說你想知道的理由?”

溫念白心頭一緊,她沒有想到薇安.劉依然這樣敏感,自己都做了那麼多場戲了,還是讓對方起了疑心。

如果薇安這關過不去,這事就功敗垂成,她準備了這麼久,也都成了空。

她甘心麼?

不,拿出了吃奶的演技,對那些攻擊自己的言論視而不見,承受了那麼多壓力,還是走到薇安.劉的麵前,平起平坐。

她絕對不會功虧一簣。

溫念白垂下眼皮子,心念電轉。

上次已經搬出了阮明恒想確認對方計劃是否有漏洞這個原因,他們依然沒有透露絲毫。

她本來以為是自己鋪墊沒夠,所以才套不出話,所以她想鋪墊前情夠了,再以阮明恒要確認這件事沒有漏洞的原因在此提出來要知道真相。

可現在自己已經鋪墊了那麼多,薇安.劉依然反而疑心更重了。

如果再搬出阮明恒,隻怕會起反作用……

電光火石之間,她腦海裏閃過了許多念頭,再拖延不說話,麵前的薇安.劉隻怕就會徹底懷疑她的目的。

最終嗎,溫念白決定放手一搏。

如果自己真的是薇安他們一條船上的人,那麼她為什麼一定要知道他們怎麼讓柏蒼入局的原因呢?

應該就是……

看著溫念白陷入了沉默,薇安越發狐疑。

如果溫念白再搬出上次的理由,她就會讓上方再謹慎考慮溫念白,甚至越南合作方有沒有問題。

畢竟現在董事會裏鬥得腥風血雨,美國那邊比國內更殘酷,那邊的消息是已經見了血,甚至還牽扯到更高層的鬥爭。

她換了個優雅的坐姿,麵色淡冷地暗自思忖著剛才詹森來給他她透露的消息。

那麼作為國內這邊戰場的主導者,對於溫念白這顆棋子做出不合邏輯的事情,她需要更謹慎和小心應對。

畢竟國內戰局,牽一發而動全身。

氣氛窒悶而緊張。

溫念白忽然抬起眸子,笑了一聲:“薇安小姐真是個聰明人。”

她略一頓:“沒錯,我想知道原因,但是跟阮先生沒什麼關係。”

“哦?那你為什麼一定想要知道呢?”薇安.劉倒是有些意外麵前的女人竟然這麼承認了,她倒是有些興味地挑起眉。

溫念白托著腮,輕嗤:“薇安小姐,你應該知道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現在能坐在這裏跟你麵對麵喝咖啡,不過是因為我借著阮先生的勢,否則你也不會把我這種小人物看在眼裏吧?”

薇安.劉看著她,莫測地笑了笑:“溫小姐說笑了。”

這丫頭倒是挺有自知之名的。

“但是這跟你想知道這件事有什麼關係?”薇安.劉挑眉。

溫念白靠向凳子,輕笑出聲:“薇安小姐,你我明人不說暗話,其實你們也不是很放心我吧,咱們幾次通話,如果我沒猜錯,你也有錄下我們通話的內容?”

薇安.劉瞳孔微縮,翹著桌麵的手指輕輕頓了一秒,她臉色淡淡:“溫小姐說笑了,這怎麼可能。”

雖然她的動作很細微,但溫念白卻已經看在了眼裏。

果然,薇安.劉是真的有錄下他們的通話,自己這一把詐對了。

或者說,依照薇安.劉和她身後那群人的謹慎性格,不錄音才是奇怪的事情。

“有什麼不可能呢,我看起來也不是很讓人放心的樣子,你們錄下這些錄音,在比如——需要我去弄點什麼情報,我卻不同意,或者其他一些需要的時候,把我背叛柏蒼的消息透給他知道,那麼我就玩完了,對吧?”

溫念白笑著道:“這種事,很正常,是我,我也會防著的。”

薇安他們除了對付著柏蒼,雖然在爭取越南合作方的支持。

但他們也不會對她和越南合作方徹底放心,尤其是在她表現得那麼像牆頭草之後,會留一手掣肘她,甚至掣肘阮明恒,才是正常的。

薇安.劉眼底神色千變萬化,最終還是化作麵上的淡然:“你多想了。”

溫念白輕笑:“我多想了沒有,這並不重要,我來告訴薇安副總,我為什麼要知道這個原因,因為……。”

她微微向薇安傾身,彎著眸子輕聲道:“作為一個合格的牆頭草,夾在你們這兩股強風之間,我很擔心自己的處境,尤其是在我親自下場用自己的名聲來對付柏蒼之後,他現在還挺心疼我的,所以直接給我項目經理的位置,萬一……。”

她頓了頓,似笑非笑地道:“有人想要拋棄我這小草,讓柏蒼知道了我背叛他,那個男人的手段……我可不想自己有什麼危險,總要有點保命符,你說對吧?”

薇安.劉沉默著,她麵前的這個丫頭,真是夠難纏的,心思細膩得讓她都忍不住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