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管家深深的歎了口氣,卻在無意中看到了王沛沛鬼鬼祟祟的走到了破碎的車裏,快速的將什麼東西放進了包包裏。
黃管家臉色一沉,扶了扶眼鏡,反光的鏡片掩去了他眼底的深思。
艾家的人知道這事已經晚了,崖底下除了車的殘骸,什麼都找不到。
尋找艾晴天的人已經被柏玉撤走了,柏謄歲昏迷不醒,艾淵想衝去柏家,卻被劉燁攔住了。
“放開我!”
艾淵的雙眼赤紅,他咬緊了牙關,悔意和恨意在心裏交雜,燃燒了理智。
明明,明明就隻差一點,隻要她再等一天,他們就能把她救出來了啊!
“你去了有什麼用?去了能將晴天找回來嗎?”
劉燁緊緊的握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到手背上的一條條青筋都露了出來,青紫色的青筋讓他的手顯得分外猙獰。
“劉燁!她不是你妹,你忍得了,我忍不了。”
艾淵現在恨不得將柏謄歲剝皮抽筋!
“你以為我就忍得了嗎!”
劉燁抬起了頭,看著艾淵的雙眼通紅,這個鐵血一般的男人竟流下了眼淚。
“我恨不得代替她去死。”
他的聲音隱忍而又痛苦,這一瞬間,艾淵仿佛明白了什麼。
大哥最開始派來的人其實並不是劉燁,而是另一個人。
劉燁剛完成了一項重要的工作,受了傷,腿都要斷了,聽到這消息,卻硬是跟大哥要來了這任務。
他一直以為他是工作狂,沒想到卻是……
劉燁的喉結微動,抑製住自己心裏發狂般的情緒,他拚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壓抑著聲音說道:“告訴艾家,讓他們派人來找,暫時瞞著孩子們。”
他一頓,身體因為忍耐而控製不住的顫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好……”
艾淵,冷靜下來了。
在一個破舊的民房裏,一個麵容蒼老的老人正緩慢的熬著粥,縷縷藥香從一個缺口的的瓦罐蓋裏飄了出來,飄向了隔壁。
隔壁的木床上躺著一個麵容精致臉色蒼白的女人,她的表情痛苦,額頭上冷汗直冒,仿佛正陷入了什麼噩夢中,突然,她猛地驚醒,發出了一聲倒吸聲。
她茫然的看著四周破舊發黃的牆壁,又看了看天花板上吊著的散發著昏暗燈光的燈泡,一切都顯得這麼陌生。
她皺緊了眉頭,下意識的想去思考什麼,但一有這個衝動,腦子卻仿佛撕裂般的疼痛,她伸出手揪著頭發,試圖減少些許疼痛。
“唔唔!”
一個焦急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她愣愣的抬頭看著眼前雖然滿頭白發,但精神卻異常抖擻的老人,她輕輕的拍打了下她的胳膊,將她揪著頭發的手給拍了下來,似乎是在埋怨她,老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將藥重重的放在了她的麵前,指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支吾了一聲。
“我,喝了?”
她大概理解了她的意思,老人點了點頭,她猶豫了下,還是端起那碗其貌不揚的藥,喝了下去。
藥的味道一言難盡,她苦的五官都緊緊揪在了一起,一個小小的白色奶糖遞到了她麵前,她一愣,抬頭看著那老人,老人笑了下,露出了她那殘缺不全的牙齒。
她心裏一暖,拿起了那顆糖,吃了下去。
“唔唔唔……”
老人似乎對她很好奇,但又說不出話,就比劃著,好半響她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老人在詢問她的來曆。
“我叫艾晴天。”
但她隻記得這個,每每當她想要嚐試去想些事情的時候,腦袋仿佛要裂開一樣,疼得她幾欲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