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終於能理解顏顏的悲哀了,即使沒有了記憶,曾經那樣深愛的人,又怎麼會輕易舍棄,輕易去傷害!”傅北陵淡漠一笑,隨後看向他,“那麼請問濮陽先生來這裏有何指教?”
一夜未眠的濮陽玨白皙的麵容上帶著深深的疲憊,眼裏布滿了血絲。
“看你們這樣,傅太太還未回來?”
“是!”
天,藍藍的,凝結著朝露,一陣清新的味道。
後院中,那棵茂密的榕樹枝頭,一簇簇綠油油的枝葉,散發著清香味兒。那種純淨的香氣一直繞在別墅的每個角落。
大廳內,一陣沉默……
時間像是流水般無聲無息地流淌著……
每個人心中的不安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深……
在淡薄晨光快要消失時,門忽然開了——
展顏站在門口,晶瑩潔白的臉失去了血色,地上是她孤寂哀傷的影子。
“顏顏……”
傅北陵和凱莉連忙走過去攙住她,在碰到她時,手中傳來冰冷的氣息,讓她們的心痛難以抑製。
濮陽玨慢慢向展顏走去,看到她微微顫抖的身子時,他伸出手來,隻是還未碰到展顏,卻見展顏抬頭看著他淡淡一笑,“濮陽先生來這裏有何貴幹呢?昨夜的事,是我失禮了,還望濮陽先生不要在意才好!”
濮陽玨的手如同石化般,在空中不知道該放在哪裏?而她的話讓他的心底一陣抽搐,疼痛難忍。
展顏沒有理會他眼眸中的黯然,漠然地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恍若他和她隻是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般,“濮陽先生若是要為自己的未婚妻討個說法,我隨時恭候大駕,如今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展顏,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這跟你有關麼?”展顏轉頭看著他,笑了笑,“濮陽先生,你跟沈素心在一起,快樂麼?”
“你說什麼?”
“我說,跟她在一起,你幸福麼?”
濮陽玨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她看他的眼神已經不再是像昨天那樣欣喜了,於是他淡淡的,“也許很幸福!”
“那樣便好!”
展顏淡淡一笑,隨即,看向身旁的傅北陵,“北陵,扶我上樓吧!”
傅北辰,隻要有你這句話,我便夠了,即使你真的再也記不起我,也沒關係,也沒關係!、
濮陽玨臉色慘白的看著展顏轉身離去的背影,他在那抹纖細的背影上看到了離別的味道,那雙烏黑的眼眸空洞異常,還有一種死灰,一種生無可戀的死灰。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耳邊便聽到了那個蛋蛋的聲音,“濮陽先生請回吧,沈小姐此次住院費用,我會全程負責,代我向她說聲抱歉!”
白色的房間,陽光透過落地窗,在房裏灑下幾縷光線,支離破碎的光亮鋪天蓋地的覆蓋著整個房間,殘破不堪。
展顏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明鏡暗淡,陽光靜靜的籠在她身上,蒼白的肌膚微微泛著光澤,卻憔悴得讓人心痛,像個破碎的玻璃娃娃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