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淵渟看著時璨離開的方向,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沈惕走過來,看著自家滿臉鬱悶的上司,說道:“傅總,您是不是太急了?”
那沈惕也是知道時璨失憶了,剛才她又那麼緊張地拋開,不用想就知道傅淵渟急功近利,所以才將人家嚇跑了。
傅淵渟歎了一口氣,說道:“看到她在我麵前,我怎麼能不急?怕她想起來,又怕她想不起來。還擔心她被別人給搶走了,擔心她喜歡上別人……”
看吧,傅淵渟要擔心的事情太多了,自然是焦慮的。
如果是別的事情,傅淵渟可能不會那麼焦慮,但如果是時璨的,他就想著馬上去解決,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但是傅總,您太熱情的話,會嚇到時小姐的,還是得慢慢來。”沈惕道,“現在不是大雨封村麼,一時間我們也出不去,您還有時間在這裏和時小姐培養感情。”
那也是,傅淵渟還得感謝這場大雨,讓他們都被困在這裏,給他創造了完美的機會,讓他可以慢慢和時璨從不認識到認識。
如果還有後麵的步驟……不,必須得有後麵的步驟。
傅淵渟轉頭看著外麵的雨,輪廓分明的臉上是滄桑的表情。
“沈惕,我當時真的以為她已經死了。”傅淵渟淡聲道,“可能是親眼看到她被推進去,就沒有想那麼多,沒想到這些都是時霄為了報複我做的事情。如果我再想想,可能就會發現什麼破綻。白白地和阿璨錯過了四年。”
傅淵渟其實也不是在跟沈惕說,更多的是在自言自語,想將這幾年積壓在心中的情緒都發泄出來。
“不過,也恰好有了這四年的彌補,讓我現在站在阿璨麵前時,沒有抬起強烈的負罪感而讓自己根本不敢靠近她。”傅淵渟道,“不過,阿璨失憶這件事,對我來說是機會,也是懲罰。她忘記我曾經對她的傷害,她就是一個全心的她。但她真的將我和她的過去忘得幹幹淨淨,哪怕我站在她麵前,她也根本記不得我。”
那話怎麼說的,這世上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我站在你麵前,我卻沒辦法跟你說我愛你。
甚至,傅淵渟都沒有辦法將時璨理所當然地擁入懷中。
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奢侈。
這四年,沈惕可以說是看著傅淵渟過來的。
剛才他聽到時璨和傅淵渟的對話,她問他這幾年是不是很難過。
當時沈惕都想衝過來跟時璨說,是的,他就沒有見過像傅淵渟那樣自虐的男人!
四年前他們從英國回去之後,傅淵渟就生了一場大病,三天兩頭地被送到ICU裏麵,傷口一次次地出意外。
最後,不得已隻能截肢。
當大家都在惋惜的時候,傅淵渟卻說這樣很好,就當是為時璨贖罪。
截肢之後的傅淵渟,漸漸恢複過來,他身體好了之後就出院回家。
但是他不讓人來家裏照顧他,他一個人住。
後來傅淵渟重新開始工作,也是一次偶然,沈惕到了傅淵渟的家裏,去給他拿文件,卻在書房看到了抗抑鬱的藥,還要安眠藥……
傅淵渟不說,沈惕也不敢問。
但他知道傅淵渟不光是身體上有問題,心理上也出現了問題。
後來嚴重的時候,傅淵渟讓他喊心理醫生到家裏去。
可要知道,傅淵渟曾經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當心理醫生要對他進行疏導的時候,他心裏必然會產生排斥。
光是心理醫生打開心扉……不,心理醫生到現在都還沒能做到打開傅淵渟的心扉,他們見麵聊天,多是心理醫生在說,傅淵渟不怎麼開口。
說起來,傅淵渟有在很積極地接受治療,但治療效果真的很糟糕了。
這些,時璨都不知道。
沈惕真的就很想告訴她了。
但現在這些情況,讓沈惕沒辦法跟時璨說太多。
所以沈惕看了真的很著急。
沈惕這邊看著他非常佛係的上司,說道:“傅總,我也是為你們兩著急。”
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傅淵渟聽到沈惕的話,倒是笑了一聲,“你著什麼急?”
“四年前就看著你們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在一起,就覺得很可惜。現在好不容易見麵了,卻又有很多意外。你們兩,真的坎坷。”要是哪天沈惕看著傅淵渟和時璨安好地在一起,他反而會覺得有點不習慣。
但同時,沈惕還是能希望傅淵渟能和時璨好好地在一起。
經曆了那麼多的磨難,他們要是還沒辦法在一起的話,那是真的……難受。
傅淵渟聽了之後,說道:“是啊,都已經那麼困難了,要是還不能在一起的話,真的對不起讓她受的那麼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