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人是來給柳拭眉慶賀開業的,全員出動,但不是誰都能一整天都有空留在這裏,有任職的來走了場子後就都去做事,小的都去上學,也就留下了七八人。
俞晚清被安置在留醫區,梁家七八人盯著她看,包括那票娘子軍在內,個個都是虎視眈眈,令她有一種胸口更疼的感覺。
柳拭眉進來的時候,內科大夫已經給俞晚清看過了,也給俞晚清開了藥,內服過。
畢竟是個郡主、是個姑娘家,那些大夫都是男子,不方便給俞晚清脫了看傷,還需要等柳拭眉親自來。
一見柳拭眉,俞晚清張口就罵:“柳拭眉你這個賤……”人!
旋即,包括皇甫令堯和柳拭眉在內,一共十雙目光齊刷刷地朝她掃過來,她生生地把後麵那個字吞了下去!
她覺得丟臉,但又不敢發脾氣,隻能自己跟自己生氣。
一生氣,胸口內傷更疼了!
眾人跟柳拭眉打招呼,柳拭眉衝他們點點頭,道:“辛苦你們了,未免我身上可能存在的感染源,各位先出去,不要接觸我。”
幾人也沒有出去,就站在門口。
柳拭眉一點也不急著給俞晚清看病,而是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語氣冷淡地道:“一碼歸一碼,我與你的嫌隙是嫌隙,但既然這是我的浮生閣,是否看病治傷,在你。是否給你看病治傷,在我。”
柳拭眉的聲音十分冷淡,看著俞晚清的時候,宛若看著砧板上的魚肉!
可不是嗎?
俞晚清本就是個內傷複發的病患,躺在那裏不但一點氣勢都沒有,甚至還特別弱!
她也就隻能逞強這麼一點:“你放我走,我不要你看!”
柳拭眉也不著急,點點頭,道:“行,不過方才我的人已經給你看過了,藥也喝過了,診療費醫藥費你呢,付一下。另外,如果需要我們送你回俞家,車馬費也要算的。”
說著,她就接過墨兒遞過來單子,開始說道:“內科的診療費呢,開業當天減半;醫藥費和護工費這些……”
見狀,梁家人都偷笑了:原來他們家那個……平時可愛溫柔的姑娘,難纏起來是這樣的?
皇甫令堯站在門內,看著柳拭眉的眼眸更是發亮。
他心道:“我就知道,我媳婦兒哪可能對俞晚清這種貨色下手留情!”
本以為柳拭眉來的目的是要給自己看傷的,俞晚清才會那麼說,但見她竟然開始算要收多少錢,俞晚清差點又吐出一口血來!
“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可恨的女人!”
聽到這話,柳拭眉挑了挑眉,道:“以上一共二兩三錢銀子,也不算多。如果需要車馬費的話,再加二錢就可以了。現在……”
她頓了頓,眸色逐漸涼薄起來,道:“平安郡主,你在我浮生閣開張的時候,當街辱罵我、阻止我救人……這種行為差點耽誤我治病救命,對我的精神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俞晚清一怔:“你什麼精神造成傷害?這不是好好的嗎?現在到底是誰躺在病榻上!”
“精神傷害,不是你用肉眼看得出來的。”
柳拭眉淡淡地道:“上一次你給我造成的精神傷害還沒有好呢,今天你又來!我怎麼說也是個相府嫡女,這個精神損失費也不會坑你、不會多要。你就給三百兩銀子吧!”
俞晚清氣息一窒:“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