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客棧平日裏都是大掌櫃在主持事務,但大家都知道背後還有個大東家,隻是都不知曉這個大東家,竟是敦愚王府的一個毫不起眼的車夫!
黎信看著夜空,歎了一口氣,充滿惆悵地低喃:“自從主子有了媳婦兒後,我專門幹的就是這種月黑風高殺人越貨的事兒?”
數數看,這是第幾樁了?
明察暗訪各路消息,那都還是小問題。
第一次皇甫令堯讓他去砍一個藥堂雜役的手的時候,他是震驚的!
記得當時他問:“爺,這一個雜役,怎麼就招惹著您了?”
不怪黎信這麼問,因為皇甫令堯從變“傻”了後,挨的欺負夠多了,但隻是打罵嘲笑的那種,他根本不放在眼裏的。
算計他的,也都登記在黑賬本上,等待時機報仇。
他們家王爺是個白切黑,外表蠢萌蠢萌的,骨子裏戾氣極重,隱忍能耐又強。
這砍手泄憤的舉動,太不像皇甫令堯的風格了!
結果,他家這位長得仙人如玉的王爺,竟然道:“那個雜役叫張二吧,說我媳婦兒壞話也就算了,還傷了我媳婦兒的臉!我媳婦兒長得跟仙女似的,怎麼能有半點破相?”
黎信默。
這隻是開端!
後來類似的事層出不窮,而今夜的事……黎信相信:“這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次日,大理寺。
王嵐將杜弓傳播麻風病、買凶殺人謀害皇子的案子卷宗,盡數整理好準備送進宮裏。
突然有人來報:“王大人,杜弓在牢裏,不知道怎麼的,跟另外一個囚犯打起來了!那人把杜弓按著打,還把他的……他的老二,給踩爆了!”
王嵐瞪眼:“你說什麼?把什麼給踩爆了?”
不對,重點難道不是杜弓為什麼和另一個囚犯打起來嗎?
衙役也是麵露難色,說道:“不就是子孫根麼?這斷子絕孫的事兒,也太狠了吧?”
王嵐:“……”
他沉默半晌,心裏想著梁家大婦王氏給他送來的信,問:“人沒死吧?”
“沒死!不過,請了大夫看了,說是那玩意兒廢了!”衙役答道。
王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反正他犯的也是殺頭的罪,左右都是死無全屍,上頭都要沒了,下頭沒了就沒了吧!隻要他的人現在還活著,本官能與聖上交差就行!”
他那嫁去梁家給梁巍做長媳的堂妹,信中是要他幫忙,在獄中多給杜弓上點刑。上刑是必須的,但這才幾日,也折磨不出個四五六來。
現在倒好,竟還發生囚犯互毆的事兒?
哦,不要問為何杜弓這種死刑犯還跟其他人關在一起,這自然也是故意的!
好吧,這麼一想,情理之中不是?
總歸之,都是為了不讓杜弓好過!
王嵐拿起卷宗,道:“罷了罷了,你去給牢頭說,把杜弓單獨關起來。如今就等著聖上裁決了。”
杜弓就這麼廢了……
無獨有偶。
斷子孫根的事,是男人畢生之痛。尤其,本來就好這口的,沒了引以為傲的資本,簡直生不如死!
這一夜發生了這樣的慘案的,不止是杜弓一個,還有……
張慶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