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令堯很為難。
他這位師父武功高、境界高,江湖中人說起雁行山主,誰不稱讚德高望重?
唯有這麼一點毛病——溺愛獨女!
粟彌音就算闖了禍,在粟威眼裏也是對的,完全不講道理的那種護犢子。
也不允許任何人說他女兒半點不好,活生生的女兒奴!
皇甫令堯一萬個不歡迎粟彌音,但在師父麵前哪兒敢說真心話,隻道:“沒有,師妹能來我很高興。不過……我這幾日被父皇禁足了,須得等大婚前夕才能回王府。還請師父多擔待,就讓黎信陪您老和師妹在帝京玩幾日吧?”
“也行。”粟威別的事都是很好說話,非常講理的。
前提是,跟粟彌音不沾邊就行!
皇甫令堯這才鬆了一口氣,道:“那我先回宮裏去了,可不能讓皇後的人發覺我跑了。”
知曉他的處境艱難,粟威點點頭:“你去吧,多加小心。”
皇甫令堯逃也似的回了宮!
然而,回到尋鹿殿才突然想起來:我好不容易跑出去一趟,怎麼就忘了去探望一下媳婦兒?
都是被粟彌音那個小惡魔給嚇的!
傻二哈暗戳戳地把這筆賬記在了師妹身上,當然,記了也沒用。
師父不會為他做主,他想報仇隻能瞞天過海不讓師父知道!
九月十三。
柳拭眉這邊自然不知道皇甫令堯還有個師父,這師父還帶著師妹來了帝京,要參加他們的婚儀。
因為皇甫令堯被困在宮中,她這邊也被梁家勒令:大婚前夕新人避諱見麵,為了天長地久白頭偕老,不準去見敦愚王!
衝著“白頭偕老”四個字,柳拭眉也就忍了。
哪一個女孩子不想跟自己喜歡的人長長久久呢?
所以,她這邊在梁府是老老實實地給自己繡紅蓋頭。
張妙蓁還在,幫她把其他東西繡得差不多了。
“幫你忙完大婚,我就回家去了。”
張家氛圍好,梁家更好,住在這裏這麼久,她的心境開闊了,已經完全不把乞巧節那晚的事放在心上。
隻是為了給柳拭眉幫忙,才留在這邊的。
柳拭眉一邊檢查繡花有沒有紕漏,一邊調侃道:“我舅舅加哥哥,適婚年齡的也有四五個呢,你住在家裏這麼久,可有相中誰?”
張妙蓁一怔,正在給刺繡補針的手猛地戳進了手指頭裏。
她連忙咬住手指頭,嗔怪地道:“你胡說什麼呢?小啞巴還不吃窩邊草呢!”
柳拭眉看著她心虛的模樣,心裏暗暗地歎了一口氣。
這陣子她哪能看不出來,張妙蓁百分百是對梁升情有獨鍾。
如果不是知道梁升心有所屬,真想撮合他們!
正說著,墨兒進來報:“大小姐,浮生閣有位病人,點名要你去看診呢!”
張妙蓁疑惑地問:“帝京誰不知道拭眉再過三日就要成親了,怎麼還會點拭眉去看病?”
墨兒撇嘴:“我專門問了,是個外鄉人!所有大夫給她診脈看過了,都看不出來!”
柳拭眉雖然狐疑,但既然是疑難雜症,她還是放下了手上的活兒:“我們去一趟吧。”
浮生閣內,坐在內堂上等著柳拭眉來看診的不是別人,正是粟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