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喝完了,他把碗放進托盤,道:“你先出去,陪陪外公。老爺子雖說身子還算硬朗,但年紀終究是大了。上回肝髒破裂,還需要長期好好養著。”
轉身去繼續去配藥。
背影孤絕高冷,拒絕與她溝通的意思!
柳拭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說服他,但自己該做的事都做了,先走出了九十九步,剩下的那一步就等哥哥自己想通!
她將托盤端起來,出了藥房。
祁陽也已經喝過了粥,柳拭眉見他神情疲倦,阻止了他:“師父,你好好歇一會兒。”
“嘿,我說你個病人加孕婦,你還好意思擋著你師父我?”祁陽當然不願意。
柳拭眉笑道:“那師父要不要領教一下,我這個病人加孕婦能不能把你給藥倒?”
祁陽瞪眼。
雖說是自己徒弟,但徒弟的一身本事也不是自己教出來的。
他這個師父,隻教了一個九九攝魂針陣!
與其說是師徒關係,不如說是忘年交更合適!
“行行行。”祁陽妥協了。
柳拭眉已經精神多了,出去陪眾人聊了一會兒,自己進藥房繼續解藥的研究。
心頭血,已經用完了!
再不成功,相當於這第一次嚐試解毒失敗!
兄妹兩人的毒術各成一派,用的都是柳拭眉的試藥模式,但各自出的方子卻是不相同的。
所以,兩人各執一方,都陷入了專注之中。
有花奴進來,與慕將離耳語了幾句。
他眉心蹙起,揮了揮手。
將手裏的藥方子最後一味藥名,給添了上去。
慕將離這幾個字寫得特別慢,好像剛剛練字的初學者似的,一筆一劃都勾得十分謹慎。
寫上了最後一筆,他把藥方子壓在鎮紙下麵,將手中的筆朝一旁輕輕一丟。
他站起,朝柳拭眉那邊看了一眼,見她依舊專心於手裏的事,也沒有去打擾,而是轉身出了藥房。
院子裏,喝臘八粥的眾人已經散了,慕將離一路朝山下走去。
沒錯,花奴來報的是:敦愚王又在山門外叫陣,說是要與你單挑!
對於單挑這個詞,慕將離冷嗤一聲,心道:“有種,你倒是過了我這一關!”
山門外,皇甫令堯來回踱步,還在思考要怎麼破陣。
陣法之外,雪花飄飄,是一等美景。
陣法之內,漫山遍野如火如荼的杜鵑花,開得燦爛。
慕將離站在陣法內,皇甫令堯看不見他,他卻可以將皇甫令堯看得一清二楚。
平心而論,皇甫令堯其人,盡管裝瘋賣傻多年他整個人已經氣質大變,但骨子裏依舊沉澱著天之驕子的精魂。
如今他不再裝傻了,這層皮脫不掉是脫不掉,但從血液裏流淌出來的尊貴,卻是不容忽視的。
相貌精致,眉眼妖嬈。
戾氣和狠勁,又極好地給這種偏男生女相的麵容點綴,讓他看起來並不陰柔。
天資聰穎,也算文武雙全。
若說慕將離心裏還有一個十分佩服的人,或許就是皇甫令堯了。
隻可惜——
這個人從頭到尾都帶著危險性,而自己的妹妹,偏偏為他義無反顧,情願跟著跳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