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負手在身後,看著外頭的天際,道:“就憑方才梁升與你我所說的話,該有的擔當、氣魄,不說門檻,都已經足夠做我張家女婿了。但背後的牽扯過多,還需慎重。”
蔣氏身為母親,當然會比做父親的考慮更多一些:“倘若結局不如人願,妙蓁這女兒心,咱們能置之不理嗎?”
當爹的不知道,做娘的卻很清楚。
張妙蓁這一顆心,是完全栽梁升身上了!
雖說她遭來刺殺,是因為政治原因。但她是與梁升相約出去的,跟梁升脫不了幹係。
梁升拚得受傷護她周全,這點心意令他們滿意。
可即便再怎麼滿意,兩家的結親不是小事,關係到了諸多政治立場、身家性命的利益,這就難辦了!
正說著,已經換了厚厚的棉衣的張妙蓁快步走過來。
張懷在後麵追她:“小妹,你急個什麼勁兒?難不成父親母親還能把他梁升燉了吃不成?”
張妙蓁跑了過來,看見父母親站在廳門口,不由一怔。
趕忙收斂了不規矩的舉止,踩著碎步走過來,恭恭敬敬地行禮:“父親、母親!”
在母親麵前還敢有小女兒家的姿態,在父親麵前是一點兒也不敢有。
就連張懷,過來後也老實多了:“父親、母親!”
“慌慌張張的,怎麼回事?”張父嚴肅地問。
張懷不舍得說自家小妹的壞話,不可能告狀,張妙蓁自己開口:“梁七爺走了嗎?”
瞧她那副樣子,還是不舍得對方走似的!
張父蹙眉,道:“不走,難道還要住下來嗎?”
提到這個,他就來氣:“你今日若好端端的留在家裏,不跟他去看什麼戲,也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張妙蓁咬了咬唇,道:“是我約他的。”
還是得給梁升說清楚,不能誤會。
張父氣息一窒:“你……”
自家特別守規矩的姑娘,因為這半年來經常不在家住,竟然變了個人!
“父親。”張妙蓁知道,如今的情勢,她如果真的想跟梁升有什麼未來,全靠他去爭取是不行的。
她自己的態度也很重要!
所以,她坦誠地道:“父親也知道,女兒先前出了事,早已無名節可言。如果沒有敦愚王妃、沒有梁家人幫助我,我可能早就不願意苟活人世了。”
“這是兩碼事!”張父真被她弄生氣了。
完全就是那種:我家乖女兒學壞了!
但,帶壞她的是誰?
是敦愚王妃!
他能去指責嗎?
除了教導自家女兒以外,他總不能去教導堂堂的王妃吧?
“不是兩碼事!”張妙蓁從來沒敢這麼頂撞過自己的父親,她大著膽子道:“父親,拭眉貴為王妃之尊,她還讓我喊她的閨名。你覺得呢?”
她點到即止。
張父一怔。
他明白女兒的意思,這相交之情、知遇之恩。有了柳拭眉的提攜,張妙蓁如今才能夠有底氣活著!
他們張家確實欠了敦愚王妃一個天大的人情,欠了一條命!
蔣氏歎了一口氣,道:“你與敦愚王妃的交情,跟你的婚事,二者不搭界啊。”
聽著父母都是反對的意思,張妙蓁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