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權現在也才四十歲,身子好得很。
就算他六十歲死,也還有二十年好活,二十年漫漫,怎麼能隨時在頭頂上懸著一把劍呢?
想必,皇甫權肯定不想早早就死了,讓儲君接替自己。
從他對太子不是十分滿意,卻又不允許皇甫令堯這等天賦帝才的人、覬覦儲君之位;
放任著三皇子被皇後毒害、吊著一條命,寵愛母族不強盛的四皇子生母芳妃;
六皇子雖然擁有兵權,但始終沒能嶄露頭角……
這一切看起來,已經太明顯了!
皇甫權不想讓任何一個皇子代替自己做皇帝!
而他隻要在這個位置上再坐二十年、三十年,就算一年隻生一個兒子,也有二三十個可以挑出來做儲君不是?
何必要這一批最早的?
倒也可以留著這一群,若後續的子嗣沒有上得了台麵的,也可以用老的這群!
皇甫令堯聽著媳婦兒的解釋,心裏越發寒涼:“媳婦兒你說,我母族之所以被人盯上,是不是因為……所謂的通敵叛國,不過是因為母族太過強盛,而我鋒芒太露,他對我也有所忌憚,因此做出的壓製?”
“或許。”柳拭眉不把話說死,但也不否認這個可能。
皇甫令堯苦笑,道:“這麼說,還是我小時候太聰明了,反而害死了母後、以及母家九族!”
柳拭眉安撫地抱住了他的腰身,道:“你不能這麼想,就算是懷璧其罪,那也絕對不是你的錯。當初你還是個孩子,你或許天賦很高,但你哪能懂成年人的算計?”
當年的他有那等算計,孫家也不會掛了!
“唉!”皇甫令堯歎了一口氣,抱著她坐下,道:“罷了罷了,現在去想過去的事、去悔恨過去的自己,都於事無補。如果真的是我們猜測的這個樣子,那以後我們更要小心一些。指不定弄了太子之後,盯上的就是我了。”
柳拭眉點點頭:“好。”
再回到了眼前的問題上:“你打算從何查起?”
“查個屁!”
皇甫令堯撇嘴道:“他的意思是讓我去查,自己翻案。但我的目的隻是想要曲家覆滅,這件事不行就再創造一件事,何必這麼麻煩去查他呢?”
柳拭眉同意他的做法:“你給了曲滿江一頓毒打,他肯定恨死你了。他家中子弟都是武將居多,還有幾個紈絝。想來以後會在諸多場合和你為難,到時候我們隻要刺激他們,引誘他們再對我們出手。一次抓不住把柄,就不信五次十次還抓不到一次!”
“我無所謂,就怕你太危險了。”皇甫令堯拉著她的手,一根一根地數著她的手指。
又摸了摸她微微凸起的小腹,道:“真想把你藏起來,但又舍不得。”
舍不得見不上她的麵,舍不得錯過孩子在她肚子裏一點點成長的過程,也舍不得讓她惦記自己茶飯不思。
柳拭眉輕笑一聲,道:“藏什麼藏,我不同意!你當我是一件珠寶首飾不成,說藏就藏,我沒有思想的嗎?”
皇甫令堯果斷附和她的話:“嗯,我的媳婦兒就放在身邊,拴在褲腰帶上,不藏!”
說著說著,又黏黏膩膩的了。
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