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拭眉的詢問,黎信顧不得討好心上人,立即跳下欄杆回應道:“是的,王妃。”
長歌挑眉,心想:“我們這種身份,就不該成婚生子。”
任何時候,忠心放在第一位。
主子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若主子與妻兒都有危險的時候,他們應當如何抉擇?
這是長歌始終不給黎信回應的第一個原因,第二個自然是……
她尚未明白什麼是感情!
這邊,黎信把事情給稟告了一遍。
裏頭,柳拭眉沉默了一會兒,道:“墨兒替我更衣,去長安宮,求見聖上!”
無論情況如何,她得咬定皇甫令堯跟那群刺客沒關係。
不然,就算皇甫令堯沒被劫走,也是頭等懷疑對象!
而去找皇甫權說明這件事,隻有她做最合適。
來到長安宮,皇甫權果然沒有在睡眠中。
他一到後半夜就會被咳嗽折磨得無法入睡,又聽說了宗人府那邊傳來的消息,臉色更黑了。
聽說柳拭眉前來,他本不想見的。
隆安說了句:“敦愚王沒被劫走,敦愚王妃前來,莫不是要以此證明敦愚王與那人不是一夥的?”
皇甫權看了他一眼。
隆安又道:“敦愚王妃性子執著,聖上不見她,怕是不會走。”
皇甫權陰著臉,道:“讓她進來、屏風外說話。”
想到那個人,他就氣惱無比。
柳拭眉的猜測沒錯,天牢裏的這個人,確實是他多年來的一塊心病。
想他少年得誌,很早就受封太子,娶了這世上少見的美人。
坐擁尊貴的地位不談,東宮後院美人如雲。
然而,他娶的太子妃,竟然不是完璧之身!
尋常百姓的男人都不能忍,更何況他?
這事兒別人不知曉,掩蓋過去,也便罷了。
但孫清那個賤婦,婚前品行不檢、不鬧笑話他也忍了,偏偏她還不肯消停,依舊跟那狗賊暗通款曲。
孫清慣會做戲,人前溫柔謙恭,像隻溫善小白兔,從不叫人懷疑她的堅貞。
卻背著他,跟那狗賊私會!
皇甫權更不能忍!
他這一生意氣風發,命途算得上一帆風順。
而孫清,就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個汙點。
就好比波瀾壯闊錦繡山河圖上,莫名其妙被人踩了個腳印!
他後來登基為帝,與孫清兒子都生了,可那魏遜依舊窮追不舍。
綠油油的帽子扣頭頂上,能忍得下這口氣的,還算是個男人麼?
連帶的,對孫清生的皇甫令堯,他心裏也一直很抗拒。縱然這個孩子天資極好,卻架不住他的出生叫人猜疑。
尤其是,這孩子從小體格就比其他皇子高大強壯,完全就是西魏國人的身板!
這麼多年來,皇甫權對皇甫令堯一直都很縱容,令人看上去,他對這個兒子的癡傻萬分惋惜。
其實,他是在挽尊。
無論心裏怎麼抗拒,表麵都得對他好。
不然,世人一定會認為:皇甫令堯是孫皇後給皇帝戴綠帽子生下的!
正在思忖間,柳拭眉已經被扶著走進來了。
“臣媳給聖上請安。”
“半夜驚擾聖上,臣媳有罪。”
“全因敦愚王在宗人府不得安生,臣媳惶恐、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