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也不用說了。
張妙蓁看得見!
梁怡至今生死未卜,二房的男人又在西征軍中做監糧官,殷氏那麼大大咧咧、火爆脾氣的一個人,背地裏到底是怎麼扛過來的,也隻有她們這些妯娌最清楚。
梁升見她神情唯有觸動,又道:“所以,你做買賣歸做買賣,但無論如何,就算現在的你不會為了我、好歹也為你自己著想,不要冒險!知道嗎?”
張妙蓁的記憶喪失,她腦子還有學識、有智慧,但她的感情缺失,現在的她,在感情上猶如初生嬰兒,還需要慢慢培養。
所以,梁升才會這麼苦口婆心。
“我知道。”聽完他的話,張妙蓁說道:“我不會讓自己再陷入一次生命危險裏。”
現在的她,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
考慮的事情,首要的就是自身的切身相關,當然不會像以前那樣。
梁升這才稍微放心一些。
至於她已經不愛自己這件事,他已經不去想了。
重新來、慢慢來吧。
張妙蓁又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梁升答道:“大概會與敦愚王一同走吧。”
過了孩子滿月,皇甫令堯肯定是要去西魏的了,他們可以一起走,互相也有個照應。
“哦。”張妙蓁應了一聲。
她心裏有疑惑,也就直接問了出來:“不過有件事我很好奇。”
“何事?”梁升疑惑地問。
如今的張妙蓁說話直接,完全沒有拐彎的,直截了當地問:“按說,你對我應該有不舍,可你要走,卻能這樣幹脆。這是為何?”
她心裏對他們說的“以前她與梁升相愛”這件事,心有保留。
或許相愛,但或許她以前比較傻,愛他比他愛自己多?
梁升沒想到她會思考這種問題,先是一怔。
他實誠地道:“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你這個問題,隻能說,倘使你沒有失去記憶,就算多有不舍,也是會支持我的。”
張妙蓁:“……”
還真的是,以前她愛他比較多吧?所以他要做的事,她就無條件支持?
見她眼裏有些對自己的質疑,梁升又解釋道:“蓁蓁,大丈夫當有所為、而有所不為。若你有危險我在你身邊,我會盡我所能地保護你。但同樣的,我的兄弟有我先,我也會想盡辦法去保護他們。”
“說起來,還是你的妻子是外人,兄弟是手足。”張妙蓁又甩來一句。
梁升:“……”
縱然他自詡有勇有謀,但他沒有辦法解釋清楚這個事——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妻子對自己質疑的目光!
“蓁蓁……”
他還想說什麼,但張妙蓁阻止了他:“你不必說了,君子有所為而有所不為,但君子有所舍也有所不舍。”
她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在兄弟與妻子,你舍了我,不舍你兄弟唄!
當然,這是張妙蓁現在感情上一片空白,凡事隻從理智的角度為出發點思考問題,而得出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