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說道:“四伯說,陛下很關心我等在前線的狀況,所以讓我見到王爺,首先報平安。”
提到親人,他難得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道:“我已經差人送消息回西疆,讓七叔送訊回帝京,告知陛下,梁家一眾、雖有傷患、但性命均安!”
性命均安,這四個字,總算安撫了皇甫令堯繃緊了一整日的情緒。
他鬆了一口氣,道:“那便好。”
又問:“戰損如何?”
提到戰損,梁愉的臉色又不好看了,畢竟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咬了咬牙,道:“進攻紫雲城的,戰損暫時還沒有收到消息。”
畢竟,那邊離得遠一些,並且,如果幸運及早撤軍,沒有遇上西魏退軍的話,還能少死一些人。
但如今具體是什麼狀況,他們尚未得到結果。
梁愉又道:“進攻西魏大軍的,一路追擊,占領了西魏大營駐紮下來。戰損經過清點,我軍死傷暫時清理出來了一萬多人。至於進攻青雲城的……我帶領的這一支人馬,損了三千多人。”
這兩日,死的人,著實有點多。
皇甫令堯盲估,光是大蜀西征軍,怕不是要死上兩萬人馬以上,傷患無數。
魏遜的兵馬也已經清點完畢了,死傷倒是沒有那邊多,但也有四五千人。
而敵軍,隻會更多!
戰爭的殘酷,是和平年代的人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在這個時候,隻有殺死對方、保住自己,沒有任何其他!
血肉之軀,鑄就了邊關的堅固堡壘;屍山血海,護住了黎民百姓的安寧!
如果不是親自主導、與西征軍裏應外合打了這一戰,皇甫令堯以前可能想過戰爭的殘酷性,但從未想象得到,戰爭實際上有多可怕!
他歎息道:“撫恤,後方都會做好的吧?”
對此,梁愉毫不猶豫地道:“王爺放心,這一點,我梁家一定會做好的!”
皇甫令堯也沒有別的好說了。
梁愉從小就在西疆長大,他隻聽說過皇甫令堯的存在,要說親眼見著,這還是第一次。
他的年紀比皇甫令堯大上幾歲,相差也沒有多少,本性也不像帝京其他兄弟一樣,是什麼特別拘束的性子。
正事談完了,他便回到了親戚關係上,道:“若非親身經曆,以前可真的難以想象,王爺這連環計,用得這樣巧妙!”
皇甫令堯並沒有任何得意之色,而是低聲說了句:“我媳婦兒在乎每一個親人,這一戰能贏,也是為五舅報仇了!”
提到自己的父親,梁愉的臉色沉了下去。
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後,說話雖然有些悲壯,但氣性依舊:“不錯!父親若有知,一定會含笑九泉的!”
悲傷、難過、痛苦,但武將的使命便是如此,他們從走上這條路開始,早就習慣了!
皇甫令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青雲城破,隻要魏良那邊拿下了。攻占紫雲城,指日可待!”
“嗯!”梁愉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日後,九月初六,大蜀帝京。
捷報抵達!
“報!”
“啟稟陛下,西征軍攻占青雲城,驍騎將軍梁愉斬落敵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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