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瑾想著皇甫玥給自己說的那些,突然就明白了:“所以,陛下的意思是,現在的境況怎麼差,並不可怕。隻要不服輸、隻要努力,遲早能讓自己的困境改變,是這個意思嗎?”
因為,柳拭眉提起了她自己是從逆境中爬起來的,皇甫令堯亦然!
“你該慶幸,你現在隻有十歲。”柳拭眉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道:“倘若你已經二十歲失去了這一切,有可能會更難接受,也更難蛻變成為一個優秀的人。”
年紀小,一切都來得及。
而且,小孩子忘性大,總比皇甫玥這個年紀,遭遇了這麼多打擊,哪怕她依然堅韌挺立,但內心千瘡百孔卻是定數。
將來,她那顆傷痕累累的心要如何修補,那就是公冶卿的事了!
皇甫瑾聽著她的話,突然感覺眼前一片豁然開朗:“我明白了!”
他又轉頭,鄭重其事地對柳拭眉說道:“謝謝你,二皇嫂!”
“不客氣啊,九弟。”柳拭眉淡淡笑著,回了一句。
皇甫瑾認真地道:“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一定會努力的!以後,我也要像……厲皇叔那樣,輔佐你!”
柳拭眉挑眉,有些不解:“為何是厲皇叔?”
皇甫瑾一本正經地給她解釋:“二皇兄如今上了戰場啦,三皇兄……三皇嫂在管著他呢。四皇兄不行,六皇兄也在邊疆。但我不要做武將,我要做文臣!”
“哦?”柳拭眉很感興趣地問:“為何你想做文臣,而不想做武將?卻又要像厲皇叔那樣呢?”
“因為——”皇甫瑾吐出自己的驚人之語:“厲皇叔文武雙全啊!”
還別說,他的兄弟們,真沒有一個是真真正正說得上文武雙全的!
皇甫賀作為儲君來培養的,重文輕武自不用說;
皇甫令堯說是天賦英才,但因為裝傻多年,造成文不成武不就;
皇甫霖纏綿病榻,多年來每天都在跟死神作鬥爭,沒文沒武;
老四皇甫瑤,是個真正的草包;
皇甫曄呢,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武人,孔武有力的壯漢!
“有誌氣!”柳拭眉由衷讚了一句:“隻要你努力,一定能超越他們的。”
皇甫瑾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對!我努力超越他們,以後我也要入朝,為陛下分憂解難!”
柳拭眉輕笑,道:“挺好,朕等著你!”
希望他能一直保持,從今後華麗蛻變吧。
她做好了她身為皇甫家大家長的責任,其他的事,一切看造化。
回到宮裏,柳拭眉先是去探望了一下皇甫執。
之後出來,遇上了剛好從內閣那邊過來的慕將離。
見柳拭眉站在殿門外,他蹙了蹙眉,道:“天氣越來越冷了,你站在這裏吹風,也不怕著涼?”
柳拭眉轉頭看他,道:“今日重陽節,我突然想起來一首詩。”
“什麼詩?”已經強迫自己遺忘掉詩詞歌賦的那個柳行雲的慕將離,難得聽到談到詩書,有些意外。
柳拭眉笑了笑,道:“遍插茱萸少一人吧。”
慕將離立即明白了:“你這是想他了?”
“想啊,怎麼能不想?”柳拭眉坦然承認:“這世間的情感有千千萬萬種,但真的用上了心的,怎麼可能沒有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