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輪到皇甫令堯不開心了。
他臉色冷凝下來,道:“怎麼說,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活著!她的靈魂寄生在別人的身子裏,四處興風作浪、煽風點火……”
沒說下去,其實他想說的是:這樣的狀況,活著還不如死了!
身為兒子,他其實希望自己的母親還活著。
可是,他這種情況,孫清活著對他來說是要命的!
不僅要他的命,還想要他媳婦兒、將來還要他兒女的命!
柳拭眉也好,執念一對寶貝疙瘩也罷,都是他的命根子,是他失去了所有之後、好不容易擁有的全部,他怎麼能忍受任何人打他們的主意?
一個已婚男人是使命感、為人父的責任感,就憑這兩點,一個不斷作妖、傷天害理的母親,他或許很難下手親自毀滅,但看著別人去滅掉她,袖手旁觀他總能做到吧?
“唉!”粟威歎了一口氣:“這叫什麼事啊!”
他是認識孫清的,並且以前還交情匪淺。
孫清“死”了後,沒有再找過他,卻不想,他們早就安插了甘露露在他身邊!
要這樣的話,過去的交情,自然也都是笑話了!
“師父。”皇甫令堯見他很是惆悵的樣子,忍不住問:“你……不會還想效忠她吧?”
雁行山,是月氏家臣!
倘若月氏重新崛起,雁行山粟家,是不是要回歸本職?
這一點,皇甫令堯不得不去介意。
粟威看了他一眼,一臉的匪夷所思:“你怎麼想的?老夫既然已經表態,雁行山效忠於你,一仆不侍二主,我怎麼又倒戈去為前任主子盡忠?那豈非滑天下之大稽!”
“師父高義。”皇甫令堯總算笑了。
他撇了撇嘴,道:“她企圖攪弄風雲,天下大亂好讓她坐收漁利,不是什麼好人!師父心明眼亮就好。”
對於生母,他也不好罵得太難聽,說出“她不是什麼好人”,已經差不多了。
“那倒是。”粟威歎息,道:“粟家祖輩,以效忠月氏為己任。可畢竟百年過去,混跡江湖久了,匡扶社稷、為國為民,變成了雁行山真正的俠義追求。”
他沒有往下說,但意思已經很明白——
孫清做的是反正道的事,他們不可能還盲目追隨!
“這也是我們的猜測,或許並不是我母親。”皇甫令堯沒有親眼見到,慕將離與金爽所說的,也不算實錘,所以,他內心還是抱著希望。
盼著,那個作亂的人,並不是孫清!
粟威看著他,卻是有不同的看法:“這麼多年,自從魏遜被皇甫權擒住之後,我那楓師弟、你的無涯師叔,跟著也不見蹤跡。如今結合種種,我懷疑他如今也在北齊。倘若你母親真的靈魂複生,以他對你母親的熱愛,一定會追著去的。”
皇甫令堯:“……”
或許,他能理解這種愛?
他捫心自問:如果我媳婦兒是個十惡不赦之人,我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愛她?
這個問題,竟然沒有答案!
因為,他完全不能想象,柳拭眉是個大惡人,會是什麼樣子?
或許,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奸惡之徒,他根本不會愛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