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將離瞧了他一眼,道:“叫我好生養傷,什麼都不要操心的人,是你吧?”
“對啊!”梁怡理直氣壯地道:“那與叫你給出個主意,不衝突!”
他嘿嘿一笑,道:“養的是內傷,又不是腦子的傷,對不對?”
慕將離沒答應他,而是問:“消息送去帝京了嗎?”
梁怡答道:“送了!八百裏加急。”
這事兒倒是沒必要瞞著。
確實得盡快送,他嘟嘟囔囔地道:“你以為我舍得讓我妹妹焦急上火嗎?”
慕將離想了想,確實是。
梁家人,誰不把柳拭眉捧在手掌心寵著?
而柳拭眉對他們,也是真的好。
柳拭眉收到他在這邊的消息,自然會命人告知金爽。
他又評價了一句:“來了北疆大營後,你倒是又恢複了以前的性子。”
怎麼說呢,梁怡遭遇了那麼多打擊後,做事是沉穩了不少。
從前他想做什麼就去做了,比較任性。
被家裏懲罰,哪怕打斷腿,他那些小心思也不消減。
相對於以前那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如今的他少了許多銳氣,做事更加發奮拚搏了些。
也更顧全大局了些。
那時候剛剛知道自己的腿廢了、後來梁巍去了……
這些事,幾乎完全把他給壓垮了,以至於剝奪了他的神氣。
一度,梁怡變得死氣沉沉。
但這大半年的軍旅生活,倒是更深刻了他的輪廓,卻也將他少年人該有的活力激發回來了。
說來說去,梁怡今年也才二十歲罷了。
被慕將離這麼說,梁怡倒是挺坦然地道:“人都有不懂事的時候,以後不會了。”
經曆了這些,讓他一度崩潰、一度頹廢。
但,走過那段日子後,也得到了成長。
慕將離說道:“拭眉知道你現在的狀態,也就放心了。”
可以說,梁家最脫韁野馬、頑皮搗蛋的就是小九兒,他經曆這一劫,算是徹底被馴服。
梁怡不與他拉家常,畢竟藥君並不是一個真能閑話家常的人。
他重新將自己的目的放到他麵前:“喏,我們有大炮在手,也久攻不克。你比較睿智,幫忙出個主意吧!”
慕將離這一次沒有推辭,將布兵圖拿了過來,一邊看一邊詢問自己不了解的事。
經曆了這麼多戰役,梁怡的講述比以前更加沉穩、且簡潔。
身為北伐軍的軍師之一,他對目前的現狀是如數家珍。
慕將離聽完他的介紹,又詢問:“你現在有什麼主意?”
梁怡說道:“這個城池大炮攻不破的主要原因,在於我們還沒能把大炮送過去,沒到射程,已經被敵方發現了。”
“他們的弓箭手很強,射程又比大炮遠。”
“所以,我認為若能把弓箭手解決掉,讓大炮能夠到位,攻破城門的幾率也就更高一些。”
慕將離看著地形圖,說出了目前的症結問題:“他們所在的位置,易守難攻。”
“隻能靠潛伏。”梁怡歎了一口氣,道:“像先前敦愚王在西征的時候一樣,若能夠潛入城中,銷毀兵器庫。他們沒有了弓箭,再好的弓箭手也沒有用。”
他臉上惆悵得很:“但這裏跟敦愚王那時候不同。沒有裏應外合,是做不到的。而且,北齊軍中有高手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