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金爽得知慕將離在北伐軍中,因為受傷未能如期而歸,她才終於停歇了等一段時間他還沒有回來,就去找他的念頭。
許是坐小月子實在是太無聊了,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無所事事過。
難免,心思多了一些。
也會去擔心,不知道他傷得怎麼樣,傷在何處,怎麼受的傷,會不會落下病根……
胡思亂想了這麼多天,他突然就回來了?
慕將離收到消息,知道金爽掉了孩子後,沒有絲毫耽擱迅速趕回來。
此時見到金爽的臉色,沒有自己所擔心的不好,總算是放下了心頭大石。
“著急回來,就懶得送消息了。”
他麵無表情地給了一句回複,朝床榻邊走過去。
金爽眨了眨眼睛,並沒有對他的話起疑。
畢竟,她家師兄確實是這種性子,他不是一個喜歡告知自己行蹤的人。
跟她一樣,去哪裏、什麼時候回,都沒個定數。
她是因為性子飄忽,他則是性子冷漠。
殊途同歸。
慕將離走到床邊,在床沿坐下,朝她伸手,道:“把手伸過來。”
一看就是要給她診脈,親自看她的身子狀況。
金爽無奈笑了笑,把手伸過去,道:“沒事了,我在宮裏呢,你還能擔心我養不好自己的身子嗎?”
眸光落在她的臉上,慕將離一點都不客氣,吐出一句:“笑得這麼難看,不想笑就別笑了。”
金爽氣息一窒,不服氣地嘀咕了一句:“我哪有不想笑?看見師兄回來,我可別提多高興了!”
慕將離給了她一個冷冷的眼神,旋即垂下眸光,認真診脈。
見狀,金爽那勉強的笑容,自然而然消減。
她歎了一口氣,嘴唇撅起,道:“一回來就給我臉色看!”
慕將離看她一眼。
又見她繼續道:“我沒能保住你兒子,你是不是生我氣呢?”
這副表情,可憐巴巴的。
慕將離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歎了一口氣。
診脈完了,他說道:“養得不錯,老老實實按原來的法子,坐滿一個月的小月子。順便,調理一下你這亂七八糟的身子。”
她的體魄很好,但體內亂七八糟的毒太多了,對她的身子傷害,全都是隱性的。
現在看著好好的,可誰也不知曉,什麼時候就突然垮了。
金爽默了默,盯著他的眼睛,躊躇地開口:“師兄……我……”
還是沒敢問。
自從七月十五那天孩子沒了,到現在,她沒敢正視過這個問題!
為此,她甚至不敢給自己診脈。
慕將離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等著她繼續問。
但她始終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他幹脆替她開了口:“你想問,你這身子,以後還能不能懷上孩子了?”
金爽猛地睜大眼睛:“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這都能猜到!”
慕將離不去打理她這種說法,而是直接給了她問題的答案:“說實話,你的身子狀況太差,懷孩子對你來說,負擔太重,你得吃太多苦頭。”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聽他這麼說,金爽的心還是沉了下去。
知道她會難過,慕將離也並不去扯謊騙她,而是如實告知:“這個孩子沒了,可惜當然是可惜的。但對你來說,也是減輕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