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楊玄和天外隕石,允爾等安生死法。”燕王也發話了,已斜躺在了戰車的臥榻上,把玩這扳指,笑看鬼獄城樓。
眾人皆不語,紛紛望向葉辰,這一眼,頗具深意,已將葉辰,當做了武林的領袖,如今兩軍對壘,對方傳話了,他們這邊,也得頭領開口,這是一種古老的默契。
“要不……讓俺們商量商量?”葉辰笑了笑。
“本王心善,給爾等一炷香。”燕王笑語幽幽,甚是愜意,最喜看人絕望的神情,難得來一趟鬼山,可不想早早就回去。
“殿下,事不宜遲,掩兵殺過去,豈不更幹脆。”陰山老道低聲道,“免得夜長夢多,再出變故。”
“二十萬大軍在此,會怕他幾個武林高手?”燕王戲虐一笑。
“他們是在拖延時間。”
“你都能看出,本王會看不出?”燕王愜意的扭動了脖子,“樂趣,樂趣懂不懂,螻蟻那絕望的神色,最是賞心悅目。”
“可北狼城……。”陰山老道皺了眉。
“憑那些個鼠輩,也敢覬覦吾北狼雄關?”燕王冷冷一笑。
陰山老道還想再說,卻終是欲言又止,隻輕輕閉眸,還狠狠吸了一口氣,從燕王這番話,他便已知曉,這個天下勢力最大的諸侯,注定難一統江山了,一時的樂趣,已昭示了他的秉性,做事拖拖拉拉,不僅會貽誤戰機,還會將被北狼城,置於極其危險的境地,二十萬駐軍都被拉來鬼山,此刻若其他諸侯聯合攻燕,北狼城必破,那座雄關若丟失,各大諸侯聯軍,會一馬平川,會從燕地邊疆……一路打到燕地的都城。
“這號的,竟也能做一方諸侯?”城樓上,連腦瓜最不好使的楊閣老,都忍不住的唏噓了,一聲令下的事兒,非要等一炷香,難道不知,你北狼城無駐軍?就不怕被人抄了後路?
“老夫掐指一算,他沒帝王命。”楊玄意味深長道。
“老子看他,還印堂發黑呢?”上官玖揣了揣手,“如此狂妄自大,視軍機為兒戲,這等人,通常會死的很慘。”
葉辰沉默不語,瞟了一眼燕王,幹脆蹲了下去。
眾人動作很一致,也跟著蹲下了。
“我說半仙兒,你琢磨啥呢?”上官玖沒好氣道。
“安心待著,保你們無恙。”葉辰埋頭道。
眾人不知所以,亦不知葉辰有何打算,更不知葉辰,哪來的自信,去打退二十萬大軍,但,他們都無條件的相信葉辰,這個看似不靠譜的青年,有一種人格魅力,有他在,啥都不事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插在香爐的那柱香,也焚燒殆盡。
至此,燕王才伸了懶腰,打了哈欠,隨意的揮了手,“攻城。”
“我勒個擦。”葉辰站起來了,你丫的,不按套路來啊!一炷香是到了,你倒是問俺們一句啊!啥開場白都沒,直接攻城?
“當心。”楊閣老伸手,將葉辰拽的蹲下了,隻因城外的弓弩手,皆已鬆開了弓弦,如雨的箭矢,漫天而來,站的太高了,會成活靶子,燕王賬下的弓弩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抓活的。”燕王笑的悠閑,做擺好了看大戲的姿勢。
令下,步兵也開攻了,推著攻城的車柱子,猛烈撞擊著鬼獄城門,一旦大軍入城,管你劍聖還是刀狂,都給老子跪那。
“這就是保俺們無恙?”眾人扯著嘴角,都盯著葉辰。
“快了快了。”葉辰掐動了手指。
他這話剛落,城門便被撞開了,無數甲兵嘶喝,手握長矛,一湧而入,目標極其明確,乃鬼獄城樓。
此一瞬,葉辰閉了眸。
而隨著他閉眸,一聲悲愴的嘶喝,便自城外響起,由遠及近,音色甚是響亮,“殿下,八大諸侯來犯,已攻下我北狼城。”
這話一出,上一瞬還愜意悠閑的燕王,在這一秒,豁的站站起了身,許是起身太急,一個沒站穩,自戰車上栽了下去。
侍衛驚了一下,忙慌上前攙扶。
“快,撤兵,回援。”燕王踉蹌的扒開了人群,一聲暴喝發自靈魂,眸子瞬時血紅,本該麵色紅潤的臉龐,此刻已是煞白無比,如夢方醒的他,才知自己犯了何等錯誤,等了一炷香,卻丟了一座城,丟了一座北狼城,便是丟了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