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宸聞言竟真離她遠了一些,卻是萬分委屈的神色,紅著眼睛狠狠瞪了她一會,惡狠狠扭頭走了。
院門哐的一聲緊緊合上,嚇了馮亦真一跳,又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馮亦真使勁推了推門,竟被從外別上了,並不能推開。
她不知是氣惱是心酸是驚詫,扶著門氣的落淚,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的好弟弟會生出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來!
天已黑了,屋裏兩排燭架,女使拿著一支燭將蠟燭都一一點燃,屋內霎時亮起。
亦真靜坐在榻左,俞宸端正的坐在右側,二人中間擺一小幾,上頭放著茶水和蜜餞果子,和一盞極亮的羊角燈。
俞宸就著亮自在看書,卻轉過頭來看著亦真溫聲問道:“真姐姐,你餓不餓,要不要讓他們上晚飯來?”
亦真見他如此若無其事,轟的卷起怒意,沒好氣道:“不餓,你非把我留在此到底要如何,又能如何?”
俞宸語氣和緩言辭強硬:“我的意圖並沒遮掩,真姐姐怎會不知。”
亦真氣的扭過頭去不再言語。
俞宸卻自顧自起身來與她道:“我讓人上晚飯來,真姐姐可有什麼想吃的。”
亦真再一言不發,俞宸便當她默認了,站到窗邊推開窗去看侍人有沒有過來。
亦真見他沒有看向自己這邊,便也向窗外一看,大門大開,她便起身不緊不慢往外走,見他沒注意便疾走著往外去。
可還未等她將門拉開,身後一把將門按回去。
“別急,晚飯馬上就送過來了。”
他這般氣定神閑,心虛也好,甚至凶惡也好,他一點都沒有。
亦真閉眼暗恨,可也隻好作罷,沒再說話乖乖坐到了桌前,過了會兒幾個婆子低頭送了飯菜進來,俞宸看他們送完把門關上了便也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圓子放到亦真麵前碟子裏,道:“嚐一嚐廚子做的好不好,特意讓他們按照你的喜歡放的餡兒。”
亦真不動也不搭理他。
俞宸還是放到了她碟子裏,收回手又道:“不想嚐這個,那要不要嚐嚐這個湯?做湯的廚子是嶺南來的,聽說湯水做的極好,你喜歡湯水我才把他留下的,可我自己倒嚐不出,你來嚐嚐好不好。”
亦真雖說對他有了陌生懼意,可心裏待他到底和兩旁世的凶徒是不一樣的,見他如此裝模作樣,含著怒意諷刺道:“我倒不知你對我如此上心,隻是現下說起來真讓人倒胃口。”
俞宸握著筷子的手指尖攥的發白,半晌放下筷子,看她緩和道:“若覺這些倒胃口,真姐姐想吃什麼,我讓他們做別的來。”
亦真毫不留情戳穿他:“我說的是你,你何必裝不懂。”
“我有什麼倒胃口?”俞宸放下筷子也氣的一笑,“你想說我亂_倫還是怎麼?”
亦真不想他說的如此理直氣壯,怒而質問他:“你自己有這般心思,還想要什麼好聽的不成?”
他卻推開坐墩站起來盯著她道:“你是我哪門子姐姐你自己不知嗎?我都不是你姨媽養的,按血脈算連你表弟都不是。
不就在你家住了幾年,你又大我幾歲,做什麼一副好像你是把我養大的骨肉至親模樣?我同你一起怎麼就大逆不道了?”
亦真心頭一涼,竟落下淚來。
“原來在你眼裏,你就隻是同我和攸寧做了幾年鄰居……”
俞宸瞠目結舌,這句話豈是這意思?
“我並非此意,我隻是想說,我又不是你的親弟弟,無論從名分還血脈,我們原就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好,既你翻臉不認人,我們隻作從來都沒有關係。可陌生人你就能如此?你如今堂堂朝廷命官便是如此為所欲為?”亦真卻聽不進他解釋,隻是難過,原來自己一片真心關愛,在別人眼裏是如此不值一提。
俞宸聽聞此話卻狠心道:“你說的沒錯,我在朝堂蠅營狗苟,就是為了欺壓別人!你爹,還有那姓周的,當初不就是這樣算計你欺壓我?他們把你從我身邊帶走,那時候我無能隻能忍受,可如今我能把他們都踩在腳下。”
亦真啞然,他又回過頭來看著她:“可我不是為踩著他們,他們算什麼東西,我是為了讓你回到我身邊。”
“真姐姐,這是你教我的。”
亦真惱怒道:“我什麼時候教過你!你這樣做心裏又把我當什麼人?”
俞宸卻理直氣壯:“是你對我說,若我有一天能讓你聽我的話,你就不會離開我!
你可知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句話!怎麼如今我做到了你又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