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在這住著倒也沒覺得如何,反正哪裏她也都隻當做是他們兩個,和當初在馮府也沒什麼差別,不想見的視而不見就是。
俞府園子裏種了大片荷花,現下屋裏還有些餘熱,亦真吃了半盞冰果子有些飽,正好現在太陽也小了些,便和玉雪帶著兩個小丫頭出來吹吹涼風,來湖邊走一走。
亦真正走著忽覺一陣小腹絞痛,牽著玉雪的手疼得臉發白,玉雪趕緊扶她坐下,亦真便覺有些不好,對她道:“好像小日子提前了,快扶我回屋去。”
玉雪趕緊扶她回去,一看果然是。玉雪便吩咐個小丫頭去灶上燉紅糖薑茶,回來拿個熱手巾搭在她身上道:“以前都好好的,今兒怎麼了。”
亦真搭了塊帕子在臉上,歎道:“許是我午後吃了冰果子著涼了。”
小丫鬟來到灶上指名要紅糖薑茶,廚房的正忙著,以為這小丫頭自己要呢,便不耐煩道:“你這丫頭還挺金貴,把自己當主子呢,來個葵水還要喝薑茶。”
小丫鬟氣道:“哪裏說我要喝了,是小夫人要的。”
廚房媽媽笑道:“你這丫頭話怎麼不說明白,小夫人可是小日子到了身上涼?等著我去給奶奶燉個燕窩。”
小丫鬟過了半晌才回來,捧著盞桂圓燕窩羹。亦真心想,這俞府裏的人都是挺會見風使舵的。
其實她倒不大愛喝這個東西,薑茶還好些,隻是眼下隻有這個先暖和暖和。
剛吃完還好,可吃過晚飯躺下後肚子疼的更甚。
可不知為何以前都是脹痛,這次卻有些絞痛墜痛,但又不可能有別的,俞宸掛好衣裳上床來見亦真臉色十分不好,一摸她額頭一手的汗水,急的趕緊讓人去請大夫,心疼又生氣的過去問她:“怎麼不早說,疼成這樣還忍著!”
亦真道:“可這種毛病大夫來了也沒用,也不能立時看好的。”
俞宸坐在床邊攬住她道:“可以前沒至於如此,是不是有什麼沒注意,吃了什麼東西還是受了涼?”
亦真想想道:“也沒吃什麼,晚飯是和你一起吃的,飯前吃了一盞燕窩羹,更早是午後吃了半盞果子。”
俞宸心想晚飯和燕窩羹也沒什麼不妥,便道:“你知道自己小日子來了還敢吃冰果子的!你身邊的蠢東西也不知道攔著你。”
亦真委屈道:“吃的時候又不知道,我現在悔過也不能立時就好了。”
俞宸還能說什麼,坐在床邊抬手拿薄被把她裹起來,邊幫她暖一暖邊等著大夫來。
俞宸心裏有些擔憂,問她:“你沒吃過別人送來的東西吧,那果子和燕窩羹是哪裏的?”
亦真道:“屋裏的東西都是我們自己人經手的沒有來路不明的,燕窩羹和果子是廚房直接端來的,董姨娘就算看我不順眼,也不敢這樣直接的毒死我吧。”
俞宸聽她這樣說,反而心驚起來,大怪自己疏忽。
他摸著亦真頭發道:“那你可太小看她了。”
亦真聽他這麼說都有些顧不上肚子疼,問他:“什麼意思?”
俞宸低頭對她道:“其實有時候使諸般麻煩的手段反而容易出岔子,不如直接了當行之有效。比如當初常氏,她本來是想直接掐死我扔湖裏的,是她身邊嬤嬤怕人說閑話才說慢慢折磨死我,到時候便說生病,看這般一折騰我不就逃出來了嗎?”
亦真看他道:“哪有你這麼說自己的。”
俞宸道:“事實而已。她仰仗的是我父親寵愛她厭惡我和我母親,其實我怎麼死我父親並不會太認真,反而是那嬤嬤誤了她的事。
後來長大後董氏是有派人來找過我的,那時常氏可還沒被休,我便發現她其實和我印象中那懦弱婦人並不一樣。她帶了她後來又生的女兒,就是那個妍兒來,我忽然發現妍兒出生那年好像剛好常氏一兒一女都死了。”
亦真震驚不已,趴在他腿上道:“可你爹如此重視香火忽視女兒,董氏為何要為妍兒冒險,又為何要將常氏女兒一起害死,反正俞老爺還有其他女兒。”
俞宸道:“董氏看似冒險其實穩妥的很。她是在懷胎時就下手的,家裏除了我一直沒有其他男孩,俞老爺心裏早就急了,可他又深厭惡我,若有其他必不會願意要我。
董氏當時就是賭妍兒是男孩,若妍兒是男孩,蠢如常氏也會懷疑到董氏,可常氏兒子已經死了,他再聽常氏挑唆也不可能將這男孩如何。
若妍兒是女孩,所有人都會如你說的那麼想,而且她殺常氏女兒,就為讓旁人看起來這孩子是因常氏死,和男女是無幹的。
後來她生下妍兒,還曾故意說是我母親保佑她們母女平安,別人便都猜測常氏孩子是因常氏害了我和我母親遭報應,雖然這說法玄而又玄,可常氏和俞老爺做過那麼多惡心事怎能不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