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貝明娜到方惟發的地址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停車的時候貝明娜發熱的頭腦差不多冷卻,冷靜下來的她心裏有些懊惱。她為什麼要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見那個卑鄙的人,她明明可以約在一個更方便的地方的。但是來都來了,總要上去看看的。

貝明娜在車裏停留了兩秒,確定自己真的冷靜下來了過後才拔鑰匙像方惟家走去。

“你來啦,快進來。”方惟親自跑過來開門,穿著白色居家服顯得跟個大男孩一樣人畜無害,但是眼睛騙不了人,貝明娜透過方惟的眼睛仿佛都能看到他的叵測居心。

貝明娜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你到底想幹什麼。”

方惟像是沒有看到貝明娜眼裏的冰冷一樣,笑嘻嘻的說,“給你叔叔阿姨留在這裏的東西啊,進來說吧,你想站在門口說事兒麼?”

“說事?說什麼事?說ABA項目的事兒麼?”貝明娜勾起一個諷刺的笑,眼裏的譏諷讓人無法忽視。

方惟麵具似的笑容僵了僵,但不愧是兩麵三刀的主,很快就恢複常態,“當然是說叔叔阿姨的事。”

“你連死人都不放過,你就不遭報應麼?”貝明娜直接銳利的話讓方惟避無可避,一時僵在原地無言以對。

氣氛有點尷尬,貝明娜卻沒有太大的感覺,她冷聲說,“讓開。”然後徑直越過方惟往屋內走。一走進屋內,貝明娜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到底哪裏不對勁貝明娜又說不出來。

方惟輕咳一聲跳過這個話題,跟上貝明娜的腳步說,“我搬家後你這是第一次來我家吧,想我們以前……”

貝明娜見方惟大有敘舊的樣子,心中一陣煩躁,提起以前她隻會覺得自己是個傻瓜,她很強勢的打斷了方惟對的對話,“直接開始正題吧,你說得東西呢?”

方惟看她這麼堅持,不大的眼睛裏閃過陰鷙,寒光一閃而過,快的貝明娜懷疑自己看錯了。方惟從書房裏拿出一個文件夾,笑著遞給貝明娜說,“就是這個,當初我們家手上有的貝氏的股份,我想這算是你爸媽的東西吧。”

貝明娜不疑有他的接過文件夾,翻開後發現的確是方惟簽過字的合同書,貝明娜合上文件夾抬頭看著方惟,“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貝明娜覺得一陣頭暈,連眼裏的方惟都晃了晃。她搖搖頭努力穩住自己。

方惟看到貝明娜這幅樣子,嘴角不易察覺的勾起一個幅度,眼裏的陰冷愈發明顯,他趁貝明娜不注意攬過貝明娜的肩就往沙發上帶,嘴上還是那副假惺惺的語氣,“這不是向你賠罪嘛,希望你能原諒我,冰釋前嫌回到我們兒時的樣子,難道你不懷念嗎?”

貝明娜一時不備真的被方惟帶到了沙發上,方惟的靠近讓她覺得非常怪異,她用力的掙開方惟的鹹豬手,從沙發上站起來,這次暈眩的感覺比上次更強烈,她撫了撫椅背才勉強站穩,她努力打起精神應付方惟,“方惟,你不會以為我傻到相信你說的話吧?”

貝明娜看著手裏的合同,心裏變得越來越涼,她似笑非笑的抬頭看著方惟,水眸仿佛看穿了一切,“所以,你為什麼會有我家的股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方叔叔在我家出事那段時間就把股份賣給了謝明吧?所以,謝明奪我家公司的事兒你參與了多少?方惟,你路子夠深的啊,連自己的親爹都算計!”

“你說,我怎麼敢相信一個連自己親人都不放過的人呢。”貝明娜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乏力,舉著的胳臂酸的險些拿不住文件夾,貝明娜將文件夾摔在方惟身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準備離開。可是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你覺得你走的了嗎?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嗎?明明在謝明麵前是個小媳婦兒,偏偏在外邊裝的跟個公主似的,貝明娜,你也是挺可憐的。”方惟一改殷勤的樣子,慢悠悠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不屑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貝明娜,表情不可一世,“你不就是有依仗嗎,以前仗著家裏作威作福,現在仗著誰?林子宣?你真以為他是你可以收服的嗎?”

貝明娜癱坐在地上仰頭看著這個逆著光麵容扭曲的男人,這個人變得麵目可憎,仿佛青麵獠牙,再沒有一點曾經熟悉的樣子。這都是她從前最要好最信任的人。真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