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的身份能夠公開,身為將軍府唯一的嫡孫,他想要什麼得不到呢?
又何必羨慕起莊亦諧來。
“廷哥兒也想去相府讀書嗎?魏先生他,教的不好嗎?”
廷哥兒連忙搖頭,又在紙上寫了一句話。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廷哥兒豈能說魏先生的不是?何況先生學問極好,是我方才失言了。”
雖然廷哥兒描補了許多,莊婉儀卻把這話放在了心上。
想著魏先生雖然是嶽連錚在世時請的先生,可那時廷哥兒還小,需要的不過是一個解讀停頓的先生罷了。
而今廷哥兒年紀越來越大,要學的東西也就越來越多。
這麼好讀書的一個孩子,若是因為先生的水平不夠而耽誤了,那就太可惜了。
她心中暗暗想著,是該找個時間,給廷哥兒另覓個高明的先生了。
最好是考取過功名的舉人,或者是告老還鄉的國子監老監師,才能達到教導廷哥兒的水平。
又說了一會兒話,廷哥兒便識趣地告退了。
他看得出莊夫人的麵色,她今日前來將軍府,想必是有正經事同莊婉儀說的。
抱竹帶著他去院子裏頭玩耍,正房的門一關,隻剩下屏娘一個在裏頭伺候。
“婉儀,昨兒亦諧回家來,說了一堆不清不楚的話,聽得為娘懸心得很。因想著,還是親自來問問你才能放心。”
“是什麼話?”
莊夫人打量她的麵色,而後輕輕吐出幾個字。
“商大公子那話。”
莊婉儀反倒聽不明白,商不換和莊亦諧,難道發生了什麼齟齬不成?
“母親說的是什麼事,能否具體地說一說?”
她並不知道,商不換已經把改嫁的事告訴了莊亦諧,而莊亦諧又馬不停蹄地告訴了莊景行夫婦。
莊夫人本不想把話說得太明,沒想到莊婉儀聽不懂。
她隻得道:“亦諧說商大公子要娶你,你要改嫁給他,這件事可是真的?”
莊婉儀微微驚訝,見她麵有不豫之色,便正色了起來。
“是真的,不過女兒並非有意瞞著父親和母親的。隻是這件事尚未做得準,女兒想著,等準了再告訴父親母親,也不遲。”
莊夫人聽她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便細問其中的詳情。
“他商大公子一表人才,滿京城那麼多女兒家喜歡他,他為何偏要娶你這個寡婦?”
莊婉儀哭笑不得。
“母親怎麼把我看得這麼低,難道滿京城喜歡他的女兒家,就都比我強不成?”
她除了這個寡婦的名頭以外,並沒有什麼比別人差的。
反倒還比別人多經曆了事態炎涼,心中多了一分丘壑。
“那怎麼能一樣呢,他是未成過婚的人,而你……”
莊夫人不禁歎了一口氣。
想來想去,她不由後悔了起來,當初就不應該讓莊婉儀嫁進將軍府。
做了一日的新娘,卻要做一輩子的寡婦。
是她對不起這個女兒。
見莊夫人滿麵懊悔之色,莊婉儀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
“什麼?你還是女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