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衣人來去無蹤,沒有發出任何動靜,連追月和逐星都沒發現他。
若是飛簷走壁而來,勢必會發出聲響才是。
唯有那道小門,是杏林院的一處漏洞。
倘若那個黑衣人知道那道小門的存在,他就有可能是從那裏進出的。
三叔心中也在暗暗思忖。
“倘若那個黑衣人真是從那裏進出的,說明他很熟悉將軍府,甚至,比小姐你還要熟悉。”
莊婉儀嫁進將軍府的日子,算起來不過大半年罷了。
比她還熟悉將軍府的人,那便是……府中之人!
所有的線索,越發指向,那個人就是嶽連錚。
莊婉儀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小姐,你怎麼了?可是風吹著了?”
屏娘說著,忙走到窗前,將半開的窗子掩了起來。
三叔眸色一暗,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這才秋日,屋子裏已經燒起炭爐了,窗子半開也是為了把炭氣吹出去。
莊婉儀不可能是冷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她也從這個猜測出,意識到了那個黑衣人有可能是誰。
如此想來,她和商不換,倒是想到一處去了。
會是那個人嗎?
三叔對那個人的了解並不多,不敢下這個結論,隻是想著要把此事告訴商不換,讓他自己裁奪。
“沒事,沒事。”
莊婉儀回過神來,看向三叔。
“那依三叔的意思,若那門是黑衣人曾經進出用過的,該當如何是好?”
三叔嘿嘿一笑。
“若是那就更好了,我隻要守株待兔就好。那道門我暫時就不走了,寧可費些功夫小心一點走梁上,也不能讓那個黑衣人發現我的蹤跡。待他下次再走那個門進來,就是甕中捉鱉的時候!”
三叔的武功和自信,感染到了莊婉儀等人,讓她們也放心了許多。
夜深人靜之時,她卻躺在床上,盯著帳子頂上難以入眠。
紅色的紗帳輕薄,映著窗外的月光,色調曖昧。
她忽然想到那黑衣人剛出現的那日,正好是廷哥兒把嶽連錚私印,送給她做壽禮的那日。
那麼巧,他前腳送了印,後腳那個黑衣人就出現了。
她又想到,前幾日廷哥兒一直問她關於商不換的事……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聯係?
她決定,明日一早便去找廷哥兒,親自問問他這件事。
若是她多心了自然好,若不是——
她又想起了商不換命人通傳給她的那句話,要小心廷哥兒。
說他心思深沉,說他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那麼乖巧懂事。
這話莊婉儀半信半疑。
廷哥兒還是一個小小的少年,又乖巧聰慧,還是她名義上的庶子。
有什麼可小心的呢?
可商不換更沒有必要,在她麵前無故詆毀一個孩子。
她的腦中反複出現三個名字。
嶽連錚,商不換,廷哥兒。
這三個人之間,到底有怎樣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