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徐令則對顧希音的表現十分滿意,道:“你先在這裏等著,我進去處理下。”

“好。”顧希音並不強出頭。

但是徐令則走了幾步後卻又回頭:“如果你不害怕,還是跟我進來。”

顧希音想,小看誰?

什麼能嚇唬到一個天天和模糊的血肉打交道的大夫?

事實上,這話她說得太早了。

當她隨著徐令則進屋,當她看清屋裏的情況時,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有個身材高大的青衣男人,此刻臉麵連同脖子周邊被完全燙傷,雙手捂著臉在地上打滾,而嘴裏被塞了東西,所以所有痛苦都說不出來。

而他旁邊,站著一個淺笑的男人。

那男人二十歲上下,容貌俊秀,嘴角噙著欠揍的笑容,風姿卓絕,然而見到顧希音進來,嘿嘿一笑,頓時讓他的氣質折損了大半,從翩翩公子變成了市井混混。

顧希音:“……”

她似乎知道這男人的身份了,一定是每晚都會來“覓食”的兩位之一了。

說起來,似乎現在徐令則隻剩下他一個屬下,因為飯食用得少了。

“按住他!”徐令則看到顧長澤在和顧希音“拋媚眼”,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聲道。

而顧希音並沒有察覺到,因為她在盯著鍋子看。

鍋子側倒了些,湯底被濺得到處都是。

難道這倒黴的刺客,“恰巧”被打到了鍋子裏?

真慘。

顧長澤已經把人牢牢壓製住,抬頭看向徐令則:“主子,宰了他?”

“等等。”

顧長澤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奇怪,提醒道:“主子,這是那邊的人,恐怕問不出來。”

顧希音心中好奇,哪邊的人?

雖然一頭霧水,但是她基本肯定,不是官府的人。

因為官府的人,直接來圍了房子便是,不必如此小人行徑,悄無聲息地進來。

難道是和徐令則有私仇的人?

這個猜測也是合情合理,作為秦驍的左膀右臂,自然也隨著主子樹敵無數。

她還在胡思亂想間,就覺得袖子被動了動,回頭一看,是徐令則。

“怎麼了九哥?”她歪頭問道,神情輕鬆。

遇到徐令則之後就被他帶上了賊船,雖然危險,她卻沒有害怕,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大概是她活夠了,又不甘心死得平淡的緣故,顧希音對自己說。

她的從容顯然讓徐令則被取悅,後者眼中露出讚賞和驕傲之色,說話的口氣卻像哄孩子:“你幫我看看,這個人是否中毒。”

顧希音短暫怔愣後點點頭,款步上前,伸出纖細的手指搭在那刺客滿是泥土的手上,凝神細診。

顧長澤驚訝地看向徐令則,眼神中的詢問之意難以掩飾。

——主子怎麼會覺得,用來控製死士的毒,是隨隨便便就能知道的呢!

如果真是那樣,這種毒又有什麼可怕,震懾作用何在?

完了,感覺主子徹底淪陷,以至於情人眼裏出西施,不,出神醫,以為顧姑娘什麼都可以呢!

沒想到,顧希音竟然抬頭看著徐令則,微微點頭。

顧長澤不敢置信地看過去,眼中是滿滿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