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半晌後才道:“魚兒姐,我心裏不安。”
“怎麼不安?”
寶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從袁傲和她說,日後要讓她匍匐在他腳下,寶兒就開始擔心。
擔心自己的處境?似乎也不是,可是就是十分不安。
思來想去,她到底還是和薛魚兒說了。
薛魚兒聽了事情始末,氣炸了肺,跳起來道:“你上次怎麼不指出來告訴我是哪個?”
她捋起袖子,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樣子,“他說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以後想要讓你求饒?老娘現在就能打得他滿地找牙!還等他以後成器?現在直接弄死他,讓他重新投胎再出息去!”
寶兒眼神幽深,欲言又止。
剛才重新理順了一番,她似乎有些明白她的不安來自於何處了。
那就是,袁傲在她心中,一直都是說到做到的人;就像當年他被悔婚,在自己麵前放狠話說,他日定然要功成名就,讓她後悔。
現在,功成名就這四個字,他至少做到了大半。
他根本不是個耍嘴皮子的人。
薛魚兒對此嗤之以鼻,“我也說到做到,我要把老頭子熬死,你看,他嘎嘣一聲,提前死了。我提前許多年完成目標,是不是也很厲害?”
見寶兒不吭聲,她繼續道:“不就是趕上容啟秀這波變法,跟著雞犬升天了嗎?要是沒變法,他不還就是個侍衛,像白菜一樣被我挑挑揀揀那種?”
但是想到最近一直不為所動的那個侍衛,這話她說得有些心虛。
寶兒喃喃地道:“今日這件事情我本來想爛在心裏,也不光彩,但是我想著,袁傲如果不是信口開河呢?是不是容啟秀在策劃著什麼對將軍和夫人不利的事情?”
薛魚兒根本沒放在心上,“咳,你想得真多。他就是胡亂吹牛,哪個男人不放幾句狠話?‘我要弄死你’這樣的話……算了,不說了,以後你有了男人就知道了。”
麵對寶兒,她還算自覺地把車拐彎。
“依我看,他就是個鼠目寸光的井底之蛙。以為跟了容啟秀就發達了,他也不想想,以後你就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嫁也嫁貴人,輪不到他一個死侍衛。”
寶兒不語,麵色凝重。
薛魚兒又道:“再說,誰說容啟秀就一定能發達?不就是變法嗎?他以為他變得很成功?前幾日謝世子不還來找夫人說賦稅的事情?容啟秀吧,有功勞,但是沒那麼居功至偉。更何況,他和將軍之間還隔著夫人呢!”
將軍小肚雞腸愛吃醋,對容啟秀這個陳世美,能放過就怪了。
“好了好了,”薛魚兒拍拍寶兒的肩膀,打了個哈欠道,“快睡覺吧,你就當出門被狗咬了一口;下次遇見他,一定別客氣。明天咱們再出門轉轉,帶著崽崽,我看那登徒子還敢不敢出來?老娘一腳廢了他!不是喜歡你嗎?讓他進宮做太監陪著你!”
寶兒臉上總算露出些許笑模樣。
——薛魚兒真是個活寶,所以府裏上下都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