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國公爺你找我有事?”薛魚兒說話的時候還不住地往不遠處的侍衛身上瞟。

皇上離京之後召了這許多侍衛來保護皇後娘娘,真是高興了她。

之前那些,能下手,能得手的基本都被她選了個遍,現在得物色新生力量了。

謝觀庭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身體,用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她的視線。

薛魚兒踮起腳看不見就歪著頭看,小聲地道:“國公爺你擋著我了。哎,那個小哥,白白淨淨那個叫什麼名字呀?”

謝觀庭喉結動了動,“我找你有事。”

“我知道啊,沒事你找我幹什麼?總不能看上了我吧,嘿嘿,你又沒眼瞎。”

謝觀庭:“……”

等了半晌也不聽他回答,薛魚兒終於意識到有些不對。

她收回左顧右盼的目光,仰頭看著謝觀庭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就是天塌了你也趕緊說啊!我這火爆脾氣,真受不了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謝觀庭道:“我眼睛似乎要瞎了。”

“啊?”薛魚兒被嚇了一大跳,“您好好的,眼睛怎麼壞了?是不是熬夜看書了?還是光吃肉不吃菜害了夜盲症?別慌別慌,有皇後娘娘在呢!”

謝觀庭別過臉去不說話。

薛魚兒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不對勁,心說怎麼忽然就生氣了,她說錯了什麼嗎?

她略想了想剛才兩人的對話,聯係上下文,忽然驚得嘴巴張開,幾乎都能裝下一隻雞蛋。

她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國公爺,你,你不會看上我了吧。”

謝觀庭道:“我的情況你都知道,我知道你或許嫌棄我,但是……”

“沒有但是!”薛魚兒像受了極大的驚嚇一般,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也沒有或許,我就是嫌棄你。”

謝觀庭臉上閃過受傷之色。

“真的,”薛魚兒一臉真誠,“從前您幹的那些事吧,妻妾拎不清那些,我看著都火大。我挺同情您的遭遇,那是因為您是皇上的人,和我一派的。但是要說起做相公,我真是很看不上您。”

謝觀庭:“……”

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說他不會嫌棄她出身,不會糾結她的過去,願意以正妻之禮娶她,日後也不會有旁人。

他還想說,他們都是受過傷害的人,他和她在一起感覺很輕鬆,她是他死氣沉沉私生活中唯一能看到的光亮。

可是所有這些,都被薛魚兒真誠的嫌棄打了回去。

“是啊,我做了那麼多錯事,也活該被嫌棄。”謝觀庭自嘲地道,“魚兒姑娘,打擾了。”

“哎,你別這樣啊!”薛魚兒道,“我看不上你怎麼了?想嫁給你的黃花大閨女,不是從街頭排到街尾嗎?再說,別說你不好,你就是很好,我也不會為了你拋棄那麼多好看的男人啊!”

她的鄙視,從徐令則到謝觀庭到更低身份的人,全方位無死角無遺漏。

準確地說,她鄙視婚姻,鄙視婚姻中對女性的壓迫和欺詐,拒絕做出妥協。

但是她覺得謝觀庭總歸是自己這夥的,是自己的同誌,便不能打壓得那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