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朗誦,一直是一個萬能的節目。
內容單調無聊,但是勝在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
尤其在學校、機關單位,每次搞什麼晚會時,
就會有無數的詩歌朗誦節目,完全拿來湊數的,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
表演者的心態自然是敷衍了事,不會認真對待,
朗誦的聲音又難聽,一點感情沒有,
聽得多了,許多人就會對此不感冒,甚至是反感。
一聽到接下來的節目是詩歌朗誦便會打哈欠。
哪怕他們不到鍾良的化妝間裏來,
他們坐在觀察室裏也不會認真看唐振國表演的。
唐振國一看,既然都不重視詩歌朗誦節目,
那自己還繼續上這個節目幹嘛呢?
難道繼續丟人現眼嗎?
唐振國一賭氣,道:“鍾先生,這節目我演不了,你換人吧。”
說著他就往凳子上重重一坐,
誰知道,他隻坐到凳子的半邊,
又用力過猛,Duang地一下坐到了地上。
化妝間裏為之一靜,
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唐振國身上,
他默默抬起手來,把臉遮住,
這臉丟大了。
闕之曼忙問道:“唐院長,你摔的不是屁股嗎?您捂臉幹嘛呀?”
梅秋柏:“……”
鍾良:“……”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損人呢。
“噗嗤!”
鍾良和梅秋柏忍住了,
但是給鍾良卸妝的小姐姐們沒忍住。
幾人趕緊把唐振國扶起來重新坐好,
坐定之後,本來以為唐振國會繼續發脾氣什麼的,
誰知道他瞪了一眼闕之曼,語氣堅定又倔強:
“不論你怎麼損我都沒用,寫詞就是比唱戲難。”
鍾良和梅秋柏一愣,不明白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但是聽這話,肯定是有過節的。
闕之曼也不生氣,幽幽道:“是是是,寫詞難,寫詞最難,您滿意了不?”
唐振國滿意地點點頭:“你承認就好。”
他咧嘴笑了,以為自己總算扳回一城。
可就在這時,闕之曼又補了一句:“可惜沒人聽。”
撲哧!
這一刀補得,連鍾良和梅秋柏都覺得恰到好處,
一下子把唐振國正在流血的傷疤,又撕開了一個口子。
但是兩人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
這老頭正鬧脾氣呢,
平時很少見他鬧脾氣,估計這次是真被傷著心了。
設身處地想想就知道了,
當你滿心歡喜拿了個獎回家要分享時,卻發現壓根沒人在乎,
那失落的心情,跟此時的唐振國是一樣一樣的。
鍾良憋著笑,道:“唐院長,要不這麼滴吧,我們看一遍錄像,看看有沒有問題,如果有問題我們商量著改,再重新錄,沒問題就直接過,你看呢?”
這四個導師,除了鍾良與他們不是太熟,
唐振國、梅秋柏還有闕之曼,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唐振國愛聽戲,才與他們結的緣,
別看他們的年紀相差三十多歲,卻是忘年交。
所以怎麼開玩笑,都隻是嘴上說說,
要是不熟的人,被闕之曼這樣調侃,早就扭頭就走了,
哪兒還會一邊嘴上倔強地說著要走,一邊屁股往凳子上坐的。
聽到鍾良這麼說,這小老頭兒嘴角終於忍不住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