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快,黑駿如風的身影,快速穿過路基兩側的樹木,夜色的迷霧,全然擋不住它視覺的清晰度,一晃,已經到了一個路岔口,黑駿四蹄如踩著混力一般,縱身掠起,在空中收緊,瞬息又打開,嗖的一下,隱入右側的一條小路,側身進入樹林。
“好,就到這裏!”它背上的孤楚,沉聲掀唇。
黑駿,聽話地四蹄穩落在地,調轉身體,麵相馬路,靜靜地站立不動了,一雙炯炯亮的大黑眼珠子,如夜空的寒星,閃閃奪目。
至始至終一聲鼻息聲都沒有,顯得如此沉靜而沉冷,真是一匹通靈神會的夥計
隻見眼前全是密集的樹木,從外看,是很難發現到他們的身影的。
孤楚冷傲地高高在上,魁拔驁藏的身影仿若夜魅的神諦一般,冷肖詭譎的黑眸透過密葉,直至射向漆黑的大道。
幾乎同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風卷般地踏破這靜謐的大道。
孤楚眸色晦暗,細聽,便知,這急促的馬蹄聲,如此密集,起碼也有上百人吧?
而且還都是些練家子,個個內力不弱,還有那些馬匹可都是上乘良種,非一般的馬兒。
看來,這些人都來者不善!
細變之後,他有低首看看胸前。
‘這會到安靜了點。’他心底嗤疑一下,抬手輕輕掀起閉合的衣襟。
“呼嚕……”曲筱筱,這會已經好無形象地仰躺在他的胸懷處,酣然入睡。
看來那一番掙紮,折騰的她夠嗆。
其然,曲筱筱在一番驚心較量的突破中,終是沒有找到突破口,幾翻掙紮之後,她最終筋疲力盡,有加上黑駿鬼魅般的速度,顛簸的她渾身都快散架了一般,無耐至於,她放棄了掙紮,還是保存體力為好。
想著,想著,她還真的在這瘋狂的顛簸中上眼皮打著下眼皮,呼呼起來,興許孤楚懷中的溫熱,讓她漸漸地越發放鬆,直至夢魘之中。
瞧,這會哈喇子也都流了出來,將孤楚的衣襟打濕一大片。
這讓看到的孤楚,嫌惡地直皺眉頭,詭譎冷肖的俊眸也禁不住收緊。
“真髒!”他低嗤一聲。
“駕…..”這時,那些急促的馬匹已經紛然而至,疾馳軒然起的風速也不弱,如一股龍卷風一般,呼嘯而至,橫掃過四周的樹木,帶動著樹葉發出莎莎的響動,也一時驚起枝杈上沉睡的鳥群們,驚飛四起,真驗了那句話,如驚弓之鳥。
孤楚,淡然地抬起頭來,如獵豹般的冷眸,透過密葉的縫隙,將其一目了然,果不其然,足足有上百匹。
“馭!”突然隻聽一聲斷喝,那些疾馳的馬匹在路岔口,狂然揚起前蹄,紛紛向後急退,急躁地收住四蹄,站立下來。
如此的聲勢浩大,看來還真是來者不善!
“怎麼回事!”隻聽身後一個渾厚的聲音問道。
“鏢頭,這有個岔口,不知該如何行路?”一個聲音回應道。
“駕!”隻聽,身後,那渾厚的聲音促馬過來。
“快讓開!”一旁的人倉促的咋呼道。
紛紛,那整齊的數百匹烈馬,向兩側裂開,中間露出一條路來,隻見一匹高頭駿馬,傲然跨步而止。
“嘁!原來是他們!”孤楚,鼻息冷嗤一下,淡然的豹眸,炯炯有神。
眼前這高頭駿馬上的男子,便就是那之前不久與他打過照麵的人,雖然當時他沒有輕舉妄動,但在他看來,此人雖過謹慎,但也有點狹隘多疑。
此生,他其實最討厭的也就是這種人,畏畏縮縮,總是多了些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不夠坦誠,不夠直接。
俗氣!
不過,這人數,好似比之前多了好多。
看到此,他不覺俊眉皺了皺,對這些人的再次出現,他並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他們是誰?要去哪裏?要去做什麼?
可有一點他可斷定,這風高夜黑的晚上,他們這些訓練有素的人,雖然都是全副黑色夜行的勁裝,但一看便知,他們都是兵種身份,在這官道上肆意狂奔,好無遮蔽,也毫無避諱,也隻有官府的人才會這樣肆意妄為。
近年來這世態的炎涼屢屢皆是,官非混淆,層次不群,見怪不怪,這對他來說,也不足為奇。
想著,他那獵豹般的寒眸,越發地蘊黑如雲。
“盧武!”見,那高頭駿馬上的男子,勒住韁繩,側目,渾厚的聲音響起。
“鏢頭!”一旁一個精廋的中年人策馬過來。
“你,帶一對人馬,從這小路,其餘人跟我來!”渾厚的聲音再次有序地安排道,話畢已經策馬揚鞭衝向前。
那叫盧武的,一抬手,也揚鞭跨向小路,身後瞬間簇擁過來數十匹高頭大馬,如一陣疾風,飛速劃過孤影眼前。
“嗽嗽!”他眼前的密葉也被這震動發出細微的響聲。
孤楚淡然地寒眸掃過,現出一副觸驚不驚的神態,儼然不曾將這些人放在眼裏。
稍許,一切又恢複了寧靜,隻是那些馬蹄撅起的沙塵終是蔓延在高空四周,孤楚嫌惡地捂了捂露出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