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部副總司令喬德豐坐在飛馳的懸浮車內,撚起小兒子喬輝送遞來的緊急密報,不禁擰起了眉頭。
他這個兒子一直令他頭疼的緊,雖然能力很強,但是為人跋扈囂張,做人做事從來不懂得給別人留餘地,因此雖然身為喬家嫡係,但聯盟高層內恨他的人絕對比欣賞他的要多得多。
也正因為如此他幾次動用關係準備提拔他,也都在半途就泡了湯。
還需要磨練啊!喬德豐的思緒不禁又轉到了大兒子身上,喬毅然,恒泰聯盟右翼黨成員,曾任司法部首席律師、第98大區區長,現如今正在積極爭取司法部首席大法官的職位。這才是他最放心的兒子啊!如若換成毅然,絕對不會為了無聊的理由和研究部互掐。
軍部基地停了向研究院供應地表變種動物的事鬧的整個聯盟都沸沸揚揚,喬輝將家族的內部矛盾擴大到外部去,令喬家老太爺感到非常不悅,揚言三個月不想見喬輝這混蛋孫兒。為此喬德豐還專程回了趟家族總部,向老太爺賠罪解釋。
現如今又折騰了個地表海域變種異能動物情況彙報?真不知道他是想鬧哪樣?
“前方抵達軍部總部大樓,請司令做好準備。”車載智腦係統機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喬德豐抬眼看了看已經偏西的人工太陽,轉念又朝好的方麵琢磨。
若喬輝所說的情報是真的,不說別的,起碼軍部的重要性就會空前暴漲!一百多年來由於沒有戰爭的威脅,軍部經費人員不斷的被縮減,現如今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而地表威脅論則是他們唯一的籌碼。
或者送交到總統辦公廳?無論最終能否證實其真實性,都是非常好的一次博弈。政治原本就是一場需要資本的遊戲,無論是在何方投下籌碼,都需要有儲備的力量握在手中啊。
懸浮車在軍部大門口停下,喬德豐仍舊坐在車內猶豫,拉著車門公侯他的警衛員保持著躬身的姿態,臉上不禁露出詫異的表情。
“抱歉,”喬德豐回過神,衝警衛員致歉,隨後他跨出車門卷起那份報告,打定了主意。
還是搏一場吧!無論如何瀕臨絕望的時候即便是根稻草都要牢牢扒住的。
於是這份誕生於卡蘭的救命謊言、嚴重偏離事實的彙報文件便兜兜轉轉的進入了總統辦公廳,並位列於一疊還算靠前的文件中央。可就在現任總統大人傍晚五點處理完諸多事務,返回辦公室批閱公文的前一個小時,他的首席秘書卻將該彙報從文件堆中悄悄抽離,並裝入信封封口通過私人傳遞賬號寄了出去。
且不說喬輝少校和他父親喬德豐副總司令那莫名流產的博弈計劃,軍隊基地內,江嵐已經做好了手術前的一切準備。
“卡蘭,我很緊張。”小姑娘非常實誠的說出了心裏話。
躺在地板上的卡蘭聞言噗嗤一聲笑了:“是我該緊張吧?”
“別開玩笑,我說真的。”江嵐急了,“你不覺得我的方案過於草率了嗎?敷藥調理才三天,按理一個禮拜效果才最佳。”
“可是我們沒有時間等了。”卡蘭虛空抬起了手,被江嵐一把握住,“這三天我度日如年,麵見喬輝、早晨的空間外壁訓練、和其他小隊隊長的碰頭會議……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偽裝多久,而彥浩也快憋不住了,他三天來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
“看來確實不能再等。”江嵐深吸口氣,“再等下去我也會更恐懼。”
是的,無論什麼都怕等待。
“卡蘭,你認真的聽我說,我隻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能讓你恢複如初,而剩餘的百分之七十還是需要人工眼球,那幾乎是沒可能的,也就意味你都會永遠看不見。”江嵐神色黯然。
“百分之三十已經很多了,”卡蘭笑著“凝望”她的臉,“我這輩子一直都在冒險,通常百分之十的概率就夠我押上所有去賭,有百分之三十簡直奢侈的過分!江嵐,不要有心理負擔,換個角度思考,你就把我當做某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你會發現你拿刀的手比現在都穩。”
說著他反過來捏了捏她的手,女孩的手確實在微微顫抖,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沉入心坎中的隊長,又如何能將他當做陌生人來對待呢?
江嵐心中歎息,沒有無菌手術室、沒有設備齊全的手術台、在空無一物的宿舍單人間內,隻有那一溜排的手術刀和最簡單的呼吸器械。
而他則直接而坦誠的將自己托付在她的手中……
她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她還能有什麼猶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