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她陸陸續續聽到一些八卦,說那水神妃住在水神殿的惜水宮中,甚是得寵。
但那水神妃很少出門露麵,大家隻知曉她有絕美容貌,卻鮮少有人看到她的真容。
許多人都猜測,是水神景言惜美人的緊,誰都不給看。
難不成,自家兒子都不給看親娘?
蘇顏眼皮一跳,也知道自己胡思亂想的太過八卦了一點。
她收斂思緒看那小家夥,卻發現他正埋頭在雙膝間,小聲啜泣。
“小家夥,你怎麼哭了?你是和家人生氣了,所以偷偷溜出來的嗎?”蘇顏柔聲問道,但是小孩兒不說話,似乎哭得更凶了。
蘇顏急了:“你且說說是誰欺負你了,放心,姐姐是狐族帝姬,誰欺負你我都能找他算賬!”
到底也是自己剛才弄壞了他的房子,這般幫他一把,也算是應該的。
蘇顏剛說完自己是狐族帝姬,小家夥淚眼婆娑地仰起頭,看向她的一雙眼睛帶著一絲緊張的欣喜。
“你是……蘇顏?”小家夥直呼她名字。
蘇顏有些錯愕:“你知道我的名字?”
自她沉睡蘇醒以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別人嘴中出來,還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
“我當然知道,因為你是我娘——”小家夥哇的哭了起來,直接撲到了蘇顏的懷中,一把鼻涕一把淚。
蘇顏目瞪口呆,條件反射就想把他推開,但看他哭得那麼傷心又難以出手。
“小家夥,你是水神之子,我又怎麼會是你娘……”蘇顏有些手足無措。
一道清涼之風自背後襲來,隨即一個身穿墨藍袍子的人影從天而降,落在了蘇顏身側,隨後將小家夥從她懷中撈了起來。
“犬子無禮,還望帝姬見諒。”景言沉聲說著,用靈力將還在撲騰掙紮的孩子製服住,“不離,道歉。”
蘇顏看著眼前男子,他話雖是對她說,卻沒有正眼瞅自己一眼,這是不敢直視還是直接藐視?
“小家夥叫不離?這名字甚是奇特,隻是以後莫再認錯娘了……水神好生帶他回去吧,莫在狐族邊境逗留,畢竟狐族尚未開靈智的神獸還是極其危險的。”
蘇顏肅然說道,眉宇間帶著身為狐族帝姬該有的大氣磅礴,但也不失身為女子的柔軟細膩。
景言看著她,心底酸澀而又寂寥。
一百年了,無論當年的糾葛恩怨有多少對錯,都已經過去。
今昔非比,就算他想將期待百年的心境告知於她,也已經物是人非。
隻是,這樣的重逢相見,皆在他的意料之外。
今日,他解了漫煙長達百年的禁足,讓不離試著喚她娘親,但不離一氣之下直接跑了出來,讓他一番尋找。
思前想後,景言也猜到不離能來的地方隻有這裏。
畢竟,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
回想起前幾日墨陽狐君去水神殿說的那些話,留下的那番警告,景言的心底就好像壓了一塊巨石,久久喘不上氣。
多想,跟眼前的她說一聲‘你還好嗎’。
多想,跟重逢的她問一句‘真的都忘了嗎’。
但終究隻能想想,無力道出。
“打擾了,我這就帶他離開……”景言頓了頓,喉頭微微有些發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