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的沉默,許林風自動解釋為是在思考該如何回去和慕青山解釋慕蘇蓉死的這個問題。
所以他十分善解人意的說道:“放心,有我在,這件事牽扯不到你頭上。慕大人約莫會心疼-兩日,過後也就沒事了。”
慕千雪知道他大概是誤會了自己的心思,也沒有想要解釋的欲-望,隻淡淡的說道:“今日,多謝你。否則,我還不知道能不能逃脫這一場鴻門宴。”
許林風這還是第一次見慕千雪和自己道謝,心中的那些懷疑在這樣的時候不適宜說出口,他將慕千雪扶起來,溫柔體貼的模樣便如這世上最尋常的男子一般無二。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出去吧。”
許林風的動作異常溫柔,慕千雪卻是輕輕的推開了她。
慕千雪表情肅穆,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先走吧,我想再和她說最後一句話。”
許林風詫異的看著她,半晌,問道: “有必要嗎?”
在他眼裏,慕千雪不是一個無聊到對著一具屍體耀武揚威之人。可若說姐妹情深……許林風看看地上的那具屍體,當下把這種可能也否定了。
慕千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隻自顧自的走到了慕蘇蓉的身邊。
慕蘇蓉的身體還有一絲殘存的餘溫,慕千雪緩緩的將她的眼睛給合上,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慢:“不要怪我……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若非你心存妄念,若非你絲毫不念姐妹之情。今日這一出戲,我一個人唱不下去。
你的死,不怪我,歸根究底,隻能怪你自己!
……
一出畫舫,珍兒便急急忙忙的迎了上來。
她看著慕千雪那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慕千雪笑笑,推開她的手,柔聲道:“放心,許相在這裏,我能有什麼事兒?”
珍兒剛才是真的快要被嚇哭了,分明這船上就是出了大事,但慕千雪在上去之前曾經下過死命令,無論如何她都不能上船。所以珍兒隻能在外頭幹著急卻不能上去。
現在看慕千雪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的眼前,珍兒隻覺得好似心頭一塊大石頭陡然落地。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令她忍不住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裏主仆二人默默感歎了一番大難不死的幸運,許林風則在一邊不合時宜的插嘴道:“南平侯府上新到了一些稀罕的綠菊,本想著今日帶你去看看。但瞧著眼下這光景,你隻怕也沒有心思去賞什麼花了。也罷,我還是先派人把你們倆送回去吧。”
說著,便打算去找人的樣子。
可許林風這裏還不曾走兩步遠,就聽慕千雪在他身後喚道:“許相留步!”
許林風頓住腳步,頗有些詫異的轉頭看她。慕千雪上前,從袖子裏抽出絲帕,在許林風的額頭上一邊輕輕擦拭一邊說道:“相爺一路辛苦了,可不能這般狼狽的回去,一會兒路上遇到了別家姐姐妹妹,那可就不大好看了呢。”
今日龍舟節,這四周龍船畫舫林立,慕蘇蓉的這一艘雖然因為需要方便做案而離其他的遠了些,可一會兒許林風回去的路上遇到其他官家小姐的船也著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