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不明所以,但預感到裴輕舟又要說出什麼不著邊兒的借口,提前泄了口氣。
果然裴輕舟抽出小劍來,對裴琅眨了眨眼睛,道:
“聽說是二娘給我挑的,我喜歡極了,但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二娘。正好,我這次可以跟二伯去見見二娘,小住幾日。”
“舟兒也想二娘了,這樣吧,我隻住幾日探望一下二娘和堂哥,不摻和別的事。爹啊,您就委屈委屈,左右我是您女兒,等我回來,陪您的日子還長著呢。”
說罷,裴輕舟又保證道:“絕對不給二伯和子夜添麻煩!”
裴琳原本便不知萬子夜是何許人,也隻當裴琅讓他帶著萬子夜曆練曆練,長長見識,因此聽見裴輕舟如此說,反倒鬆了口,覺得帶上裴輕舟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等到了分莊讓她同自己夫人聊聊天便是。
於是勸裴琅道:“那就讓舟兒去吧。我看著她,不讓她摻和生意上的事。”
裴琅有自己的顧慮,此時也不好同裴琳解釋,思來想去,眼下隻能遂了裴輕舟的心願。
“裴家的事能幫上忙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其他的閑事你不要管。”裴琅對裴輕舟叮囑道:“行了,你去吧,少給你二伯添點兒亂就行,也不要給子夜添亂。”
裴琳不知裴琅意有所指,以為裴琅擔憂裴輕舟到處胡鬧,隻道:“放心吧,三弟,我跟子夜一定保護舟兒周全,讓她一根頭發絲兒也不少地回來。”
萬子夜心裏雖也有些顧慮,但不知怎的,聽到裴琅準許裴輕舟同行,內心生出一絲高興的情緒來。
裴輕舟的高興都寫在了臉上,清脆地應承一聲,一溜兒煙地跑回屋子收拾起來。
直到裴輕舟收拾好行李,裴剛目送著三人的背影出了裴家莊大門,才憂心忡忡地對裴琅道:“莊主,都怪我,沒有攔住大小姐。”
“不關你的事。出去見見世麵也好,都叫我慣壞了。”裴琅輕笑道:“師父在山上肯定也沒少慣著她。”
裴剛又道:“那您也不該讓她同子夜一道,這方家人這次莫名其妙地衝著我們裴家來,大小姐會不會有危險?”
“罷了,”裴琅沉吟片刻,道:“這丫頭心念一動,保不準哪天偷偷跑了去,還不如讓二哥在路上多照拂一下。她那副性子,倘若真的自行跑了出去,更是讓人放心不下。”
“可是方家人的事情還是一頭霧水,您暗中查探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結果。現如今突然冒出的那三人,隻怕是來者不善。兩個孩子的安危自是有二爺護著,但讓子夜如何去麵對......”
“他既然執意去探查,我們就尊重他吧。”裴琅又歎一聲,想起十年前那個懷揣著玉符,強忍淚水的小男孩,與昨夜逃掉緊閉,執著地說服他的少年漸漸重合。
昨夜見萬子夜連續兩次違背自己的叮囑,裴琅便知道,在方家這件事上,即使他用何種手段阻攔,也是無濟於事。
“他沒有一天真正放下過這件禍事,有了這個契機,他不去查,恐怕也不會心安。”裴琅對裴剛說道:“不管前路如何,該麵對的,他總該要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