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當然記得。
之前宋釗要她做配型，為了一百萬，她是願意的。
隻是現在，她覺得很荒誕，很可悲。
但桃桃危在旦夕，她沒空傷春悲秋，竟是“噗通”跪下，“宋釗，我不要錢，我捐！隻要你現在跟我去手術室，給桃桃獻血。你們都是熊貓血，情況危急，隻有你能救桃桃了……”
“用我的血，救你的私生女？”宋釗氣極，雙眼通紅，“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遲心妍弱弱出聲，“阿釗，我的手術還能等，你不用為了我，忍受這樣的委屈。楊柳瞞著你生了個女兒就算了，居然還要你為別人的女兒輸血……”
楊柳連罵遲心妍的力氣都沒了，哭腫的雙眼定定看宋釗，柔聲，“阿釗，求你。”
與她對視的瞬間，宋釗突然心痛。
不知道是為了死去的宋長生。
還是為了現在眼神黯淡、心如死灰的楊柳。
“好。”
宋釗同意了。
楊柳立刻站起，拉住宋釗的手腕，直奔手術室。
幸好，來得及。
眼見宋釗被推進手術室，楊柳坐在地上，捂臉痛哭。
手術開始前，宋釗吩咐遲來的趙玉，“趙玉，心妍的手術不能推遲了，楊柳目前的身體狀況不太適合捐肝，你去聯係李瑤。”
遲心妍需要手術，宋釗準備周全，重金尋找肝源，除了楊柳配型，李瑤也是。
聽到吩咐的趙玉，忽然不確定，宋釗這次的周全，是為了遲心妍，還是為了楊柳。
輸血時。
宋釗閉上眼，感受血液的流失，想起他與楊柳兩情相悅那些時光。
她是他，這輩子，最喜歡的女孩兒。
或許是因為楊桃的存在，楊柳漂亮，遠比成名的遲心妍有才華，卻很自卑。他花了很多心思，才打開她的心扉。
如果，她沒有害死長生，他們一定會白頭到老，就像那俗套的結婚誓詞。
手術格外漫長。
再次缺血時，宋釗已經不能再輸血了。
“再輸下去，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醫生詢問他的意見，“還繼續嗎？”
偏頭看鄰床小臉蒼白的楊桃，宋釗心頭湧上了陌生的父愛，堅定地說：“隻要她需要，就用我的血。”
聞言，醫生說：“繼續。”
*
宋釗醒來時，唇色還是蒼白的，第一時間問：“楊桃的手術怎麼樣？楊柳呢？”
“桃桃小姐的手術順利，至於夫人……”趙玉遲疑了下，“李瑤臨時反悔，夫人被迫上了手術床，手術出了意外，夫人沒能搶救回來。”
“你說她死了？”宋釗震怒，“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