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深之際,一行兩百人輕裝前行,順著斷崖發現的小道一路進到山中的峽穀之內,果不其然,剛一到底下文毅就發現了泥濘地中的一些腳印,隨即下令眾人謹慎朝前摸了過去,此地夜裏異常寂靜,這樣的環境本就不自然。
想當年在那大雪山之中,那樣惡劣的環境都還是能看到不少生命跡象,但這個山穀中卻是無比安靜,他倒也不信鬼神,隻不過一想到曾經師父張雲樓曾提起過,強大的修行者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身上流轉的氣息就能不自覺嚇退動物,而一些強大的野獸亦是如此。
出於謹慎他還是讓手底下的弟兄們不要分散得太開。
微弱的月光,一行兩百餘人,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前行,甚至隻能聽見眾人的呼吸聲,這讓所有人都感到壓力,行過峽穀,出了這山頭,再往前是淮水分出的支流,呈現在眼前的還有一片湖泊。
從地形看這個地方不應該出現湖泊,文毅仔細觀察了一番,這才從一些鑿痕跡中斷定這是一座人工修建的蓄水湖泊。
隻不過這麼一個地方會有人工修建的湖泊的確令人匪夷所思,畢竟一眼看去並沒有村落,肉眼可見之處的遠方山頂隻有一坐形似廟宇的建築,若不是月光灑在那建築之上,文毅還沒辦法發現那兒有這麼個東西,隻不過到底是個什麼卻是很難看清。
文毅剛想下去探查情況,身後的副官拽住了他,“楊大人,快看!”
少年隨著副官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不遠處湖泊便有著六七位東瀛裝束的浪人正在湖邊喝水休息,一見有了活人,文毅雙眼放光,“走,來幾個兄弟跟我一起把人給抓了,其餘的慢慢摸過去,看看還有沒有同夥!”
話剛說完,少年首當其衝悄悄跟了過去,身後的人馬直接黑壓壓一片跟著文毅的腳步而去,對麵的幾位浪人看起來很是疲憊,似乎沒有發覺一行人的接近,沒等文毅出手,身後的官兵們三兩下就把那幾人製服,少年回頭一看,自己身後跟了好幾十個人,眉頭一皺,“幹嘛呢幹嘛呢!讓你們去周圍看情況怎麼跟這麼多人過來!?”
副官湊上前來說道:“楊大人,這不好久沒動手了兄弟們一個個手癢得很,放心吧,咱們悍騎營的兄弟們都眼尖著呢,探查情況不用去太多人!”
文毅想了想,也沒當回事兒,隨即連忙讓他們把抓住的幾人帶過來,“說!你們哪兒來的!?”
被綁住的幾位浪人嘰哩哇啦說了許多,文毅愣是沒聽懂,“誒!咱們營裏有沒有能聽懂東瀛話的?”
副官想了想說道:“東瀛話?不會,學那玩意兒作甚?兄弟們又沒有東瀛來的。”
少年有些頭疼,心想抓幾個舌頭,結果連交流都做不到的,那還有什麼用?
“楊大人,反正也套不出什麼話來,殺了吧!”副官也意識到這幾人白抓了,索性直接給出了建議。
少年想了想,心知這些人抓也沒什麼用,放又是放不得的,從立場而言,這些都是敵人,殺了也沒什麼,可畢竟還是少年,看著幾位浪人中還有女人,一時也沒能下決斷。
不過就在他看向幾位被綁著的浪人時準備思考一下該如何處置時,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隨後湊到那個浪人女子身前,開口朝身邊副官問道:“剛才你說要殺了他們的時候這女的是不是害怕地顫抖了一下?”
“大人,我沒注意!”
文毅冷笑一聲,隨即拔出素寒,一刀殺掉了一位浪人,隨後問道:“誰會中原話?”
見沒人答應,又是一刀,又問了一遍。
直到殺得隻剩下那個女人時,文毅剛抬起刀,隻聽見一聲蹩腳又生澀的聲音響起:“我會!”
其實文毅就是故意將這個女人留到最後,因為剛才他看見了這女人因為聽見他和副官的對話而恐懼,既然恐懼那就說明能聽懂中原話,而且也膽小。
“說!你們什麼人!”
“我……我們是東海來的,奉首領的命令追捕中原兵!”
文毅想了想,繼續問道:“就你們這點實力還追捕?在追誰!說!”
那女人長發覆麵,卻也擋不出頭發下恐懼的眼神,“我們在追捕中原兵的首領,我……我們隻是留在這兒的崗哨,大部隊已經追去了!”
“你們有多少人?”
女子猶豫了片刻,但由於害怕文毅的刀,還是如實回答道:“我們二十人一個小隊,一共有二十多個小隊進山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