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王府的世子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無非就是命生得金貴了些,柳風河這般想著,提起酒壇又滿上一碗酒。
……
第二日清晨,大帳的前四千先行入山的將士早早集結好,文毅為了鼓舞士氣,特地想辦法弄來了一些好酒。
今日的天空灰蒙蒙,抬頭便是散不去的陰霾,四千將士黑衣蒙麵,為了區分敵我,他們將霸刀營的徽記掛在了肩頭上,整個大帳無比安靜。
文毅站在大軍前,神情凝重:“將士們,原諒我還沒來得及記住你們的名字就要將你們送上那凶險萬分的戰場,可那些小東瀛冒犯了我燕國的領土,他們狼子野心,想要來到我們的地盤上搶我們的女人,殺我們的孩子,我不答應!霸刀營也不答應!我燕國更是不答應!青羽令下!敵寇不生!我還是那句話,殺光他們!”
聽完文毅的話,將士們一個個眼裏露出了精光,呼喊道:“大燕威武,將軍威武!”
文毅端起麵前的酒碗,“前路漫漫,諸君共勉,唯有此酒壯行!”
說罷文毅一口幹下後把碗摔了,隨後將士們也跟著把酒喝掉把碗摔了。
“出發!”
一聲令下,四千先行隊伍迅速出發,出發的前一刻,領隊的迪哥兒走到文毅麵前,“阿毅,你自己小心呐,我不在身邊萬事多留個心眼!”
“放心吧,六千大軍在手呢?誰敢撒野神機弩招呼!”文毅輕聲一笑,拍了拍迪哥兒的肩膀,示意他放心去。
古淩迪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輕聲提醒道:“對了酒碗也是從九殿下那兒借的,記得賠啊!”
說罷,黝黑少年頭也不回,文毅沒有一皺,摸了摸自己懷裏的銀票,有些心疼。
大軍開拔速度很快,文毅帶領的中軍緩慢進山,速度定是要比先行的隊伍慢上許多,這也是一開始計劃的那樣,大軍繞開了上次悍騎營駐紮地前的那座大山,選擇從大道進了群山之中,裝備精良的大軍雖不過六千人馬,但此時在山地中仿若一條伏地龍,雖是緩慢,但同樣無堅不摧。
不時遇見一二流竄的浪人小隊,大軍皆是能清剿則清剿,追不上便不追,任由他們通風報信,有此來吸引更多敵人的注意力。
隊伍的中央,文毅騎著馬兒慢慢悠悠地前行,秦川則是寸步不離跟在身旁,倒也不是他有多想和文毅待在一起,隻是因為之前二人的那次談話,讓文毅對這位深藏不露的少年將軍生了許多警惕,特意讓他不許離開自己太遠。
原霸刀營效忠於他和柳風河二人的三百將士被柳風河帶走了二百人,隻剩下一百跟在秦川的身邊,而之前效忠於文毅的那二百人悍騎營將士除了幾位得力的將領之外全部被迪哥兒帶走。
因為文毅放心不下迪哥兒和柳風河一起行動,不管怎麼說,文毅身為全軍統帥,多少還是占了不少優勢的,所以也沒那麼擔心秦川能搞出什麼名堂。
直到入夜時,大軍才停下,在一處相對寬闊的山穀紮營。
夜風下,文毅出了營帳去了一座山頭,隨後吩咐了唐副官去叫秦川過來。
今夜,月明星稀。
小山頭一顆鬆樹下,文毅背靠大樹而坐,手裏拿著羊皮酒袋,不時喝上兩口。
瘦弱的小少年沒有帶護衛,來到文毅身邊坐下,“楊將軍深夜約我來此所為何事?”
文毅將羊皮酒袋子丟給他,輕聲調侃道:“來見我不帶護衛,不怕我找機會弄死你?”
此話一出,在加上文毅那陰狠的眼神著實嚇到了秦川,隻見他強做鎮定笑了笑,“楊將軍此言何意啊?你我同營為將,就算做不成兄弟也該是一條戰線上的同袍,這樣的玩笑可一點不好笑!”
左手握著素寒的文毅漫不經心轉過頭,看向那一輪圓月,輕聲道:“你小子眼中藏了太多東西,我捉摸不透,其實此地這麼僻靜,你又打不過我,將你推下懸崖再說一句失足跌落,想必還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眉頭緊蹙的瘦弱少年額頭還是冒出冷汗,他知道文毅的實力,也能感受到此時那真切的殺氣,“楊毅……你認真的?”
話音剛落,樹下的文毅緩緩轉頭,深邃的眼神中夾雜了太多不可名狀的東西,二人對視片刻,文毅的臉色突然緩和了許多,隨即又大笑起來,“瞧把你嚇得,我是那麼不守規矩的人?”
秦川長長舒了一口氣,但已經對文毅警惕不已,此時他也沒用半點心情再和文毅待在此地,於是臉色陰沉的說道:“楊將軍若是沒什麼要事我就先行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