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母整個人還處於渾噩狀態,根本沒法回答段九曜的問題。
段九曜也不介意她不理會自己的問話,繼續說道:“小叔到底怎麼死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最心疼的小女兒跟幾個黑幫混混在街上廝混亂來,被小叔親眼撞見……小叔氣不過符晚晚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跟他們玩到一塊兒跟他們打起來,結果被一個刺頭佬一刀捅死!”
“這些話阿晨對你說過嗎?沒有!她隻告訴你那天小叔是去給她準備生日禮物,路上與人口舌糾紛導致被刺,絲毫沒提符晚晚一個字!因為她知道你平時就疼符晚晚,希望她像個大家閨秀一樣冰清玉潔,她怕你對符晚晚失望怕你痛心,所以沒有告訴你符晚晚的真麵目!”
段九曜的話,字字紮在符母的心髒上,讓她呼吸困難,連帶著心髒的跳動都一下比一下緩慢,直至停滯不前。
“善意的謊言一旦開始,便停不下來,可憐的小阿晨要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她選擇隱瞞真相的後果是如今這樣,她還會繼續做同樣的選擇嗎?”
段九曜攥著符母的手,加大了力度。
“不……不……我不信……”符母不斷重複著這幾個字,眼眶裏布滿了淚水。
她扭頭看向百靈,聲音變得尖細:“晚晚,他說的……都是真的?”
誰的話她都不信,她隻信自己女兒說的話。
百靈死死咬著嘴唇,因為顧忌段九曜的身份而不敢反駁,但麵對符母的質問她也有些心虛。
眼見瞿泓軒也將視線直直落在自己身上,她強擠出了幾滴淚。
“阿軒,連你也不信我……”她盡量控製自己的語速和音量,不敢讓不遠處的段九曜聽見。
但身為軍人的段九曜,耳朵又怎麼會那麼不靈敏呢?
他冷笑一聲,忽地收轉中的槍,一個反手,袖口出來一個巴掌長的彈簧刀。
蹭亮刀鋒一閃,眾人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隻聽得符母一聲慘叫。
“啊!”她淒慘叫著,用左手死死捂著自己的右手。
鮮血四射,直接呈噴灑狀射出了殷紅的鮮血,而地上,落著一截完整的手指。
那是符母的大拇指。
被段九曜快刀切斷,沒有任何征兆和提醒。
“我的手,我的手……”
“畢竟是阿晨生母,你傷了阿晨那麼多,斷你一指給個教訓,以後是生是死,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段九曜拿出手帕擦了擦刀刃上的血漬,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剛才有做一件多麼殘忍至極的事。
這樣的他,跟剛才吩咐手下人照顧好報童的模樣,截然不同。
他對著身邊人使了個眼色,隨即有人走來,撿起地上的斷指,然後用帕子包好,遞給了百靈。
“啊!我不要!不要給我!”百靈嚇得花容失色,連忙往瞿泓軒懷裏躲。
但此時的瞿泓軒看她已經無比陌生,僵硬著身子沒有再伸手保護她。
“晚晚,你堂哥說的都是真的?”
一直以來,瞿泓軒都以為符父是因符晨而死,這般聽段九曜一言,似乎跟他了解的真相截然不同。
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此刻看著百靈對符母的種種態度,都在清晰告訴他,也許曾經,他真的誤會了符晨那個女人……
百靈不敢回答瞿泓軒的話,準確地說現在她緊張害怕到差點嚇尿,根本沒力氣組織好自己的語言。
那士兵見百靈遲遲不接,直接將抱著斷指的帶血帕子塞進了她手中。
“敢丟斃了你!”士兵罵罵咧咧道。
百靈哆嗦著,臉上的妝容都被淚水暈花,狼狽不堪。
段九曜此時已經將注意力轉向了瞿泓軒,他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身穿中山裝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男人,視線在那張臉上足足定格了好幾分鍾。
“你就是阿晨的丈夫?”段九曜眯了眯眼,眸光帶著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