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古墓夜(1 / 3)

最初是,一道在大河上所見到的曙光閃現,然後便揭開了生命所有一切的序幕。這是,一段回溯在靜止時空中的過往…

「西蚊大哥,還沒到呀?」「我遊到花兒也結果了…」「我花你媽!」「……」…一群看來像是某種團體的混雜人等,正在一片草原地上、往北走著。他們共有八個,全是男的,年紀大約從十六到二十六,模樣各有千秋。

「哼,這麼點路就給我喊累,你們這樣還想追隨我?」一個約二十五、六歲的男子道;他生的高而略瘦,表情放dàng不羈、眼神輕挑。

之後,他們穿過了一點坡障地形和闊葉林地,慢慢地路上的石子逐漸變多,最後變成滿地都是碎石礫。他們又走一陣子而到達了一條河邊…這河看來不會很大也不會很急,但卻又似乎不是那樣簡單,不過深度倒是還好。

一個滿臉鼓漲、有若臀肉全都爬升上來一般的胖子,道:「西蚊大哥,這河看來不會很急也不會很大呀!但聽說似乎也不是這樣簡單…這樣,我們,還要過嗎?」這胖子的年紀…有點難說,因為他的肉著實太多、導致麵孔和線條有點模糊,不過大致有個二十歲以上。

這大哥狠瞪他一眼,冷怒道:「聽說!你聽誰說!?」「這…」「我他媽的逼!管你聽誰說的,我們當然要過!他差的,阿肥你個肥腦全都填糞啊?!」也就是頭腦裝大便、屁股生在頭上。

一個約二十一歲的猴臉矮瘦子道:「是呀,既然都來了,當然要過,難不成要折回啊?」又對領頭的西蚊道:「是吧,大哥?」

大哥也瞪他一眼:「雅糠,我有叫你發問嗎?」「……」

於是,這群人打算涉水過去。他們兩人一組的互搭互靠,組成個‘A’字型,避免被強大水勢衝走。「水不強嘛…」…

不過,肥仔在水中倒是一度令得他身邊的水麵冒出氣泡、然後臭氣衝天,他暗笑:「這樣可證明我頭腦不是裝大便了!」

聞風而怒的西蚊,怒道:「阿肥,又是你。你腦子真的是裝大便耶!誰教你用頭在我身邊放毒氣的!」「唔…」

過了河後,一行八人又稍微往北走了些路程,此時已經接近黃昏,西蚊頭領迅速的眺望遠方幾眼,指著日落餘暉下、西北方隱約可見的一座岩棚,道:「似乎是那了!古書上提到的…」

石子依舊滿地遍布,他們往那大岩塊前進。一會便幾達日落時分,但遠天之涯仍然有些光線透出,這使他們稍許到達後,仍能大致看清這岩塊層的大小和外貌…約快要十公尺之高,有點像是個塚墓的形狀,但有一麵卻是大致平直如削、接近直角。

西蚊仰頭看這岩塊,正聲道:「是這了,古老傳說的秘藏之地。聽說…這有世間最至高的寶物!」他從哪聽的?聽他在放…

那胖子肥仔便問:「大哥,請問現在要怎麼上去?」「哼,現在天色黑暗、這岩麵又如此高陡,顯然不宜也不易隨便探勘。我猜這還隻是初步的阻礙,上麵和內裏定必還有什麼個機關,不會輕易讓我們上去、甚至接近!」

一個聲音從稍高處叫來:「西蚊老大,我們在這找到了一段勉強可爬的岩坡,可以直接上去這岩石的頂處!」「……」

原來,岩塊後方有一處稍微能夠傾斜攀上的斜坡,一行人由此到了那岩塊上,微凜的夜風猛吹,一時卻也發現不到什麼東西。他們下去後又在附近到處看看,最終將焦點放在這麵岩壁,因為在那四、五米高處有個陰影、似乎是個洞…

他們便打算要爬入那洞看看…「看來,玄機應該是在那陰影的洞中吧!」西蚊這樣認為。於是他們準備好了鉤子並拋了上去、鉤住了那洞口附近的岩縫。

然後向來職責於探路的一個精悍小鬼冒出,大約十七歲,身高不高、身形重心偏低,隻見他鬼靈精般的活蹦亂跳,略蹲地岔開腿走路、手垂掌內翻而在那搖擺,整隻人活像個猴子,還不時的吐舌誇示…

眾人一陣吆喝…「加油啊,阿區!」「加油,我們的先驅!」「很好看啊,頂你!」「這次又要靠你了!」

小鬼頭阿區流露著期待的神情看了老大,老大不茍言笑的表情也鬆下來,點點頭。

「哈」的重重一聲,阿曲手舞足蹈下、直像是被解放的獼猴;身形一晃便往繩子和岩底猛衝過去,隨手一翻縱便上了個一公尺餘,在繩上倒立著還出手搔自己的頭;他好好的人不當了,卻足以‘進化’成獼猴。阿區又翻了一次回正,左手還邊搖繩索邊吆喝,在眾人逐漸加大的歡聲雷動和鼓勵中,他輕易的到了三公尺處,並且…

摔下來!原來剛剛「啪噠啪」的一聲,一個東西飛往阿區腦門,阿區便像叢林中高速回蕩樹間、卻失之交臂的長臂猿一般地掉下來。眾人的笑容和激奮瞬間都僵住垮了,他們下巴掉的老低、口開開的,從沒想過這猿猴轉生的阿區也會失蹄墜落!

阿區幾乎是趴在地上。西蚊應變也快,低吼一聲:「阿炮!」他旁邊那體形壯碩、孔武有力的男子-阿炮,馬上奔過去將阿區扶起,但動作卻粗魯的像是在揪一隻小雞似的。大哥看了看,又對旁邊一人道:「阿烙,你上!」

「遵…命…!」阿烙怪腔答著,他是個穿著方式看來很‘潦’的人,把不該紮的衣服紮進去、把不該露的衣飾露出來,但實際上、這真的是…炫呆了!當然,這是他自己說的…。阿烙大約二十出頭,看來卻是滿精明的;隻是他頭上戴了頂厚厚的怪帽子,帽子在頭頂略偏後腦處卻還有著兩條須伸出…

隻見阿烙眼光一閃,西蚊在他身後細聲道:「小心點。」阿烙似是會意的點頭。

「阿烙、阿烙…」「阿烙、阿烙…」眾人加油聲中,阿烙便也揚起手、伸懶腰、甩著頭上的長須,往繩子走去。他攀上繩子,不知是意圖作做還是…呃、…耍酷…,竟然身子一扭一縮的爬上去!是的,活像隻身體前後兩端漸細、卻中間環肥的毛毛蟲!這真的是超…潦的!他果然人如其名…阿烙。而他爬的很慢,感覺上效率比毛蟲還差,往上扭個兩下、屁股後突,纏繩的雙腳卻還要逆滑個四五下。那為何他不好好的踩牆壁而上呢?答案顯而易見…他現在是條蟲-阿烙蟲!

隻見這條‘炫到爆’的…阿烙蟲,晃著頭上的兩條蟲須,依舊慢慢的在那扭爬而上。原先如雷的掌聲和鼓舞也漸漸變小…因為他們見到一個個拙劣奇醜的扭動…

「幹的好,太漂亮了,不愧是阿烙!」老大心中卻這樣稱讚。

但即使再慢、再醜,阿烙蟲依然扭著屁股、身體一伸一縮地,漸漸升高。當然,偶爾還是會手滑個一兩吋之類的…。許久,當阿烙蟲離地約兩公尺,隻聽得一個「啪噠」的聲音,繩子上的阿烙蟲身子一縮,便失手掉了下來,全身卷成一團、頭上的觸須仍在顫抖…

「搞什麼!?鬼仔,你上!」老大大怒而叫。

「我…?」鬼仔身材略胖,隻見他吃力的開始攀爬;由於肥胖而身手不靈便,他比起阿烙蟲也不會好看到哪去…

「嘻嘻…這些家夥在耍什麼寶啊!真白癡…嗬嗬嗬,有我在,你們這些宵小之徒豈能得逞,這古墓怎能被你們給破壞,萬一吵醒那東西、那可不妙!」八人所在的岩塊附近,其中一重小坡的後方暗處,一個人手中拋弄著石塊,在那竊笑著。

「啪啪啪」的一聲,一不小心,他讓手中的石塊掉落在這滿地石頭的地上!「唉呀呀!不太好,雖然聲音還小,但萬一真讓他們聽見,他們就會知道剛剛是我用石頭幹的了!」他小聲的喃著。

卻聽後麵冒出一個冷酷的聲音:「不用擔心了,我早就知道是有人丟石頭了!」「什麼!」拿石頭的他轉頭一看,猛見烏暗中一個頗高的人影一閃便欺來!他隻覺得自己被那人揪住並抓起…「放開我!放開我!」他用有點稚嫩的聲音叫著,可惜體型瘦小的他被這個高個頭的成年男子抓住,卻哪能掙脫?

「啪」的一聲,這個玩石頭的人被扔到了地上,正是被帶到那岩層壁麵旁。四周滿是這群人圍著,抓他過來的人正是那個老大,隻聽老大道:「就是這小子,把我們當白癡耍!他以為阿區那小猴兒當時被石頭擊落,我們會看不出來!」

火光照耀下,眾人隻見犯人是個瘦削的小孩子…大約十三、四歲的少年,他有著一頭閃亮的銀發、長相極清秀脫俗卻仍帶青澀,臉上更滿是倔強而帶怒意。眾人見狀,最初的一愣間、差點以為他是個女的,隻是細看他頭發不長、衣著非女、神情也不像,才沒被誤導。

阿炮雖然看來就是一副隨時該找人扁一頓的強壯體型,但現在卻相當細心而和氣,當下他蹲到這美少年的身前,問道:「小弟弟,你…在這裏幹麼啊?不會是想和大哥哥們玩捉迷藏吧!」

少年一副不認輸、不甘下風的倔樣,喝道:「對,我就是愛玩捉迷藏!」

阿炮一時也愣住了,沒料到這少年還真這樣回答他;他更不知道少年其實也真的很愛玩捉迷藏的,還是捉迷藏的頂級高手。不過這下卻因過度大意而被逮…

少年不知道自己的第一發已經暴露石頭和自己存在這回事;第二發更讓故意派出頭上有防護的阿烙蟲的西蚊、給特意觀察出彈道的大致來源地;第三個的鬼仔則是西蚊的誘餌,故意派體型稍胖的鬼仔去攀繩,好讓少年因為這情狀而得意忘形並看著好戲入迷,然後包括少年的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那時,西蚊便暗中親自繞道潛來,輕易地逮住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