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小山村入口後,族長走在最前麵領路。他的左右跟著兩個黑衣護衛,兩人的右手反手握住了腰間的刀柄。即便到了這種偏僻的似乎沒有任何危險的地方,這些錦衣衛也保持著警惕。
村子建在山坳內,除了剛才眾人進來的那個入口外,別無其他出口。如果入口被封,就隻能從兩麵陡峭的山坡爬出去了。正麵是一個直上直下的懸崖,卻是猿猴都難以攀援上去的。
整個山坳麵積也不大,占地不過數裏方圓。王妃在轎子中仍然在作妖,轎子被她抓撓的吱呀直響,間或夾雜一些粗重的喘息聲音。
族長隻認為裏麵是被這些凶神惡煞抓來的要犯,連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鄭寶打量了一下地形,發現兩麵的山坡雖然陡峭,可以借力的地方卻不少,難不住這些身手矯健的錦衣衛。
族長帶著眾人來到村子最大的一座屋子前,屋子有一個長十來丈,寬約五丈長短的籬笆院子,正房和兩間廂房淨夠這二十來人住了,
族長低著頭,似乎被嚇得怕了,他聲音微顫說道:“尊貴的大人,這裏是老朽的家,屋子雖然破舊,好在地方不小,您老今晚在這裏湊合一晚如何?”
岑千戶微微點了點頭,孫立雄喝道:“叫人整兩桌酒菜來,有雞鴨沒有?宰兩隻,有酒水沒有?弄幾壇。放心,爺們不差錢。”
“有,有,小三子家有幾隻已經不下蛋的雞,我們村子雖小,不過二歪家有自己家釀造的土酒。小人孤身一人,在自己家裏招待不了這麼多貴客,我這就去讓村子裏能做飯做菜的婆娘們都忙活起來,您老稍等。”
族長見孫立雄三角眼一瞪,滿臉橫肉,嚇得身子篩糠一樣哆嗦了幾下,急忙回道。
孫立雄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族長急忙轉身去了。
孫立雄推開了籬笆門,帶著兩個先進了院子,先進了正房,一腳踹開了房門。過了一會,又去兩間廂房看了看。見沒有異狀,出來稟報。岑千戶這才命人將雕花轎子抬進了院子,放在院子的東側牆角,護衛們照例距離轎子一丈開外。
裏麵的貴人似乎察覺轎子周圍沒了人,動靜也變的小了一些。
這時天已全黑,主人家又窮又破,想來連油燈都是用不起的。孫立雄也沒派人去尋油燈,命人就近拾了一些柴,扔在了院子中間,用火折子點燃了,整個院子都亮了起來。
就在火光亮起來的那一刻,轎子中的貴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完全安靜了下來。
歡歡拉了拉鄭寶的手,悄悄向轎子的方向偏了偏頭,鄭寶也覺得奇怪,注視的時間稍微長了些,被孫立雄發現了。
孫立雄隨手從地上的柴禾中拿起一根樹枝,啪的一下抽在了鄭寶的背上,鄭寶怒目而視,知道這人在報複自己在疊溪城對他的所作所為。
孫立雄冷笑一聲,還要再打,就聽岑千戶低聲罵道:“你敢把他打出血來,驚擾了王妃,我要你的命!”
孫立雄一個激靈,隨手扔掉了樹枝,連話也不敢多說,對岑千戶躬身賠罪。
岑千戶哼了一聲,坐在了手下從屋中拿來的椅子上。孫立雄急忙帶人從屋子裏將一張大桌子搬了出來,以備一會吃飯所用。
這裏的人實在太窮,孫立雄找遍了族長家的角落,也沒有找到茶葉之類,無奈隻好從水缸裏舀了一瓢涼水,用銀針驗過之後,才給了岑千戶。
歡歡低聲道:“京城來的人都這樣嗎?在外麵喝水吃飯都要試試有毒無毒?”
鄭寶努了努嘴,歡歡看向轎子,“你是說因為她?”
鄭寶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鬱將軍開始要我當他們的向導,我就沒有同意,就是因為我覺得他們太詭異了,這一路上肯定有事。看他們這謹小慎微的樣子,我的猜測並沒有錯。”
歡歡沒有被綁住手腳,輕輕揉著鄭寶剛才被抽打的地方。伺候完了岑千戶,孫立雄也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這時斜眼看了看,咧嘴輕笑道:“小娘兒生的不錯,可惜瘦了些,跟個小雞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