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心好，她高傲，我隻不過是個低賤東西。”容九冷笑道，“可是，我們不都是從你肚子裏爬出來的嗎？怎麼還分貴賤了？”
餘氏臉色一變，她想了想，寬慰道，“其實我不是要來指責你，說你怎樣，你們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小九，但是你姐姐她…你知道的……她……她從小便自責，活在恐懼之中，她如今長大了，我們應該……”
“所以，我們應該處處讓著她，她做什麼都是對的，而我，做什麼都是錯的，對嗎？”容九真想狂笑，這樣的人怎麼會存在？“所以，她就算剝了我的皮，你也覺得理所應當，我應該寬恕！所以她就算想除了我的孩子，我也要展開雙臂感謝她的恩賜是嗎？”
“小九，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餘氏慌亂了，可是她的慌亂對於容九來說卻是多麼的可笑。
“那你，是哪個意思？”
“我……”
她就知道，餘氏說不出來的，這天底下，哪有他們這樣的父母，雖然不是親生的吧，但是也犯不著這般對待啊。
“小九，算了，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餘氏醞釀許久如此道，“你記住你之前同我說過的就行，小九啊，你好好養胎，需要什麼同我們說。”
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嗬，打一巴掌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在她心間捅上一刀也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沒說話，也不想爭辯什麼，看著餘氏討好的麵容，她甚至覺得餘氏很可憐。
“小九啊，方才娘打你打得疼不疼？娘都是太心急了，你知道的，娘從小就疼愛你，是不舍得凶你的，小九啊，你……”
“我累了。”容九打斷她的話，“你先回去吧。”
“那…那雪兒的事，你之前說過的，你……”她不過是想要容九的一個肯定，可是容九現在根本就沒心思同她周旋。
“你先回去吧，我要冷靜冷靜。”
容九背對著她，不去看那張麵孔，她真的，需要冷靜冷靜了。
身後的人也許是想了許久，還是離開了，容九趴在桌上，也不過一會兒眼淚便浸濕了袖子。
紅杏她們遲遲沒進來，餘氏也沒真的離開，她在院子裏教訓紅杏。
“你們身為奴才，就應該為主子擔憂，主子做錯什麼事，你們應該及時引導才對……”
容九聽得到她對紅杏她們說的話，可是她不想起身，就是覺得好累好累。
東方其肅真的好長時間沒來了，容九也不知怎的心裏空落落的，因為懷孕的事，皇上也沒追究她學禮儀的事了，她想著出宮走走。
出了宮，想去王府看看東方其肅在做什麼，結果到了王府，問了管家福伯方才得知東方其肅已經好幾日沒回來了。
那麼，他從宮裏回來，也沒待在王府？
“可知他去了哪兒？”容九問道。
福伯搖搖頭，“王爺去哪兒從不同我們這些下人說的。”
“您先下去吧。”
容九心裏有些失落，也不知是因為沒見到他還是因為心裏的話無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