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可尋雖在發高燒, 可身子是冷的,蕭長盈溫暖的懷抱像熊熊烈火,在她周圍燃燒著, 試圖融化她那顆冰封的心。
整個樓層都陷入了安靜,醫生、護士、保鏢包括章羽凝都望著蕭長盈和餘可尋。
名揚全國的蕭家三小姐,擁有富可敵國的金錢,許多人對她隻有敬畏和敬仰, 這一刻,她氣場和威嚴盡褪,變成虛弱無助的普通人。
麵對喜歡的人, 她會心疼、會低頭、會焦急、會奮不顧身。
她刀口剛剛做過清創, 才縫合好, 根本不能從輪椅上起來。本來醫生可以去病房彙報情況,蕭長盈執意要自己看數據和檢查報告, 才坐了輪椅出去。
誰又能想到, 她的這身重傷就是要挽留的餘可尋做的呢。
不知是黑暗前的黎明,還是絕望之境的曙光, 餘可尋的鐵石心腸被蕭長盈的溫柔化解了, 即使她無法判斷蕭長盈這次的真誠和無奈,是裝的還是真情流露。
她隻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將蕭長盈掙脫開,更沒法動粗。
這雙手已經沾了十幾條人命, 不在乎多一條,雖然謎島基地那些死人的血好像還在掌心,但餘可尋已經從殺人不眨眼的魔怔中脫離出來。
這裏確實是醫院, 她還記得自己曾經因為胃病暈倒來過這裏,如果把自己作為研究對象,應該會送到實驗室才對。
蕭長盈, 真的隻是單純想留下自己,擔心自己身體嗎?
餘可尋閉了閉眼,她要絕了相信蕭長盈的念頭,這世界沒人值得信任。
身上還有諸多不適,如果在醫院能夠康養或者暫時休養生息,也不是不行。拖著殘缺病痛的身體,也會影響戰鬥力。
如果有人向警方舉報,或者br的追捕到來,這裏的地形也容易逃脫,再不行可以挾持人質,何況蕭長盈也有安排保鏢。
最後一次,餘可尋告訴自己。
這次的讓步和妥協隻是因為身體不適,等恢複就離開,如果蕭長盈再騙自己,她就餘可尋一想到這種假設,情緒就會有波動,一有波動就會萌生殺人的念頭。
這種念頭對別人還好,一旦假設在蕭長盈身上,她的心就絞著痛。
“阿尋,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蕭長盈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說話間她環擁餘可尋的手更緊了,信念支撐著虛弱的身子,蕭長盈能感覺到餘可尋周身的細微變化,她在猶豫,在心軟。
她不會辜負餘可尋這次信任,從得知她被注射不明藥物開始,蕭長盈就下定決心與她共同進退,讓qing為此付出代價,不管她是誰的親媽。
可她怎麼會想到,自己後來也被現實殘忍摧毀得體無完膚。
“我隻答應你在這休養幾日,如果嗅到危險我就會離開,今天看到我在這裏的這些人,誰舉報誰就會死。”餘可尋已不似從前,殺人對她來說很容易,善念和包容都是負累,也不值。
她對所謂的無辜之人也不會手軟,隻要試圖傷害自己的都該死,她現在有仇必報,對外界防備的羽翼更厚了。
“好好,我答應你,過幾天我們就離開醫院,回到蝴蝶莊園,好不?”蕭長盈對她有求必應,讓餘可尋有些奇怪,一個人的前後反差怎麼可以這麼大。
她轉身,蕭長盈自然鬆下手臂,但手還搭在她腰間。
“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在餘可尋的印象中,蕭長盈總是掛著狡黠的微笑,深不見底的瞳孔背後不知藏著怎樣的算計,即使她在撩自己,也帶著幾分不正經,沒有情感可言,真假難辨。
今天,她的表現總帶著一絲慌亂,生怕一放手自己就飛走似的。
“我對你一直都一樣。”蕭長盈含笑的眼中,好似透著光,她的眸底從來沒像此刻這麼幹淨過,像清澈見底的湖麵,一眼就能看到湖底,餘可尋仿佛走進了她內心深處,看到了難能可貴的真誠與深情。
介於有人在場,她沒有過多煽情,蕭長盈也因為疼痛,有些弓腰,餘可尋轉而挽著她的腰,看向輪椅,章羽凝心領神會地推來。
“先回病房吧,刀傷要靜養。”餘可尋扶著她坐下,自己也因為高燒頭很重,但這種程度的不適,影響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