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注意到了胡蓉充滿疑惑的臉。
淩雲峰晃了晃神,在文本上敲下一行字:問問他後來發生了什麼,比如醒來後,比如那個叫古麗的女孩後來有沒有再見過,等等。
“領導,還在嗎?”
也許是胡蓉沉默的時間太久,心生主動問了一句。
胡蓉照著淩雲峰的囑咐,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心生沒有馬上回答,他給人的感覺就是有些高冷,反問胡蓉:“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現在你還堅持說自己的表妹是人體自燃而死嗎?”
胡蓉一愣:“為什麼這麼問,你不相信我。”
心生嗬嗬一笑:“信與不信,你自己最清楚,事實上我可能比你清楚的更多。”
胡蓉臉紅了,她意識到自己的謊言根本就無法瞞住網絡對麵那個有著非凡經曆的男人。
心生並沒有揭穿讓她難堪的意思,繼續笑道:“我的問題你不需要回答,現在我告訴你後來發生了什麼,以及那個怪異的女孩。”
原來第二天,當心生蘇醒過來時已經躺在醫院裏的病床上。
出租車司機掙到了錢,幹了大半宿生意,心裏對那個背著提包前往鬧鬼別墅的青年,總是覺得愧疚。後來他總算良心發現,拿起電話報了警。
當警方出現在那座其實已經荒蕪老舊的莊園裏時,隻發現地上躺著一個青年男子,也便是沙鋒,QQ名字心生。這個年輕人已經重度昏迷,嘴角上沾滿了血跡。他被送去醫院,在似醒非醒時偶然聽到了病房裏兩名民警的談話。
那座莊園並非第一次鬧鬼,甚至還死過一個人,警方想從心生嘴裏得到有用的線索,最終將犯罪嫌疑人成功抓捕歸案。
處在半昏迷狀態的心生,做出一個讓他背負嚴重法律責任的決定,他不相信古麗要加害自己,事實上她還救了自己一命,就像自己嘴上的血跡,其實正是古麗的。他又想起曾經吞下的那顆小丸子,滾燙滾燙的,吞下之後這才保住了性命。而古麗卻因此變得虛弱起來,他猶能記得女孩沉悶的咳嗽聲。
所以當他真正醒來,警方在錄口供的時候,心生搖頭裝傻:什麼都不記得了。
搞笑的是,神經科醫生也確診他得了短暫性失憶症,案情持續了近半年,最後不了了之。
“那你後來再見過那個叫古麗的女孩嗎?”胡蓉很佩服他敢於向自己這樣一個網絡上認識的陌生人,說出了真相。
“當然,她死了。”
“死了?”胡蓉大驚:“難道她不是鬼?”
“是鬼,但她真的死了。”
“怎麼死的?”
“你猜呢!”
胡蓉正要說“我哪猜得到”,就見淩雲峰又敲下了一行字“人體自燃”。
“她是自燃而死的?”
心生嗯了一聲:“領導,你很聰明。”
久久的沉默,胡蓉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那麼多人死於自燃,還是說唯度心生身邊人才自燃。
不對,古麗不是人。
“鬼也能自燃而死?”
心生歎了口氣:“我也搞不懂,這兩段故事我本不想輕易讓人聯想到一起,那樣的話會很麻煩,所以我在寫的時候加了許多聯想性的修改。”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因為你身邊的那個人,兄弟,出來說話吧。”
淩雲峰和胡蓉同時呆若木雞。
“什……什麼人,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別再隱瞞了,那位兄弟出來吧,我想你一定有話要跟我說。”
事到如今,淩雲峰還有必要藏著掖著,他隻是不明白心生為什麼知道自己就在胡蓉的家裏,而且此時正對著電腦打字。
“你好,不知該叫你策成峰呢,還是沙鋒。”
對方又是歎氣:“橫看成嶺側成峰,策成峰隻是一個虛構的名字,因為我覺得自己永遠都看不透身邊的人,總算站在側麵看到別人的側臉。所以,叫我沙鋒吧。”
“沙先生……”
沙鋒及時打斷了淩雲峰的話:“如果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存在,那麼,你首先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好吧,你問!”
“不要告訴我,你是警察。”
淩雲峰為難了,對方是一個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他的心理比其他人都要敏感得多,到底要不要告訴他,自己其實真的是警察呢?